甚至都沒有暴露自己的名字,她是真的隻希望皇上好,隻想讓天上的神仙記住被祝福的人,不想讓神仙們關注祈願的人是誰。
“嗬!”
宣武帝輕笑一聲:“王得全,你說這狗爬的字像誰?”
狗爬字?
王得全突然間想起來一件舊事,皇上曾經說過珍昭儀娘娘的字,寫得連鬼畫符都不如,勉強能看而已。
“這……這是……”
宣武帝嘴角帶著淺淡的笑著,對身後敬事房的太監道:“不必去景仁宮了,朕今夜去合熙宮陪珍昭儀。”
“可是……”
敬事房的太監想說,可是珍昭儀身子不方便,來了汙穢,按著規矩,皇帝是不可以去的。
“嗯?”
皇帝隻簡單的一個,帶著威脅意味的語氣詞吐出來,敬事房的小太監就將腰彎得更低了,恭恭敬敬道:“奴才遵命。”
算了,整個皇宮都是皇帝的,規矩也是為了皇帝而定下的,隻要他自己願意,他一個小太監哪有資格質疑什麼。
脖子上的腦袋可比規矩重要。
喜鵲皺著眉看著地下東倒西歪的酒瓶:“主子,彆喝了,酒多傷身,你寫再多的祈天燈,皇上也不會來的。”
霜降也跟著道:“你還不讓奴婢們寫上你的名字,好歹要是掉一個下來被皇上撿到了,他也知道是誰在牽掛他吧!哪有你這樣的?”
臉蛋坨紅的薑昕玥抱著酒瓶坐在房間門口的長廊護欄上,雙眼迷離道:“我寫這些……又不是給皇上看的,我是寫給天上的神仙看的……他們能看見不就行了嗎?”
喜鵲氣得跺了跺腳:“那這悶酒娘娘又是為誰喝的?”
“為……為……”
薑昕玥搖搖晃晃的站起來,走到花樹下,拿著酒瓶翩翩起舞:“為了,我的……鄴郎啊!”
合熙宮的宮燈搖曳,是有貴客已至的信號。
薑昕玥將酒壺高抬,豪邁的往下去倒,隔著老遠用嘴去接,有點林青霞演東方不敗時的豪邁和令人震撼的美麗。
“嘩啦!”
酒瓶被拋向遠處,碎裂聲響起,珍昭儀已經醉得東倒西歪,卻還是跳起舞來,嘴裡還唱著戲腔的歌謠:“在花天錦地,她唱著他鄉遇故知,一步一句是相思。台下人金榜正提名,不曾認台上舊相識。他說著洞房花燭時,眾人賀佳人配才子。未聽一句一歎戲裡有情癡……”
月光溫柔的灑向人間,合熙宮前殿種下的桃樹已經有了一些桃花綻放,晚風一吹,便有漫天花雨飄落。
樹下的美人穿得清涼,一件白色裹胸短得包不住她平坦的小腹,細柳似的腰肢如枝葉擺動,弱柳扶風正是這般。
下身配了一條同樣白色的寬大的褲子,布料柔軟飄逸,外麵就罩了一件薄如蟬翼的紗衣,舞動時忽起大風,她的發絲和衣袂翻飛,好像下一刻就要乘風歸去,做那廣寒宮的嫦娥仙子。
她的歌聲很動聽,戲腔更是驚豔,可唱出來的曲子卻傷感落寞,轉了十幾個圈的薑昕玥最後的結束動作站得不穩,整個人向後倒去,腰間的肌膚被一隻溫熱的大手摟住。
薑昕玥收起得逞的微笑,雙目迷離恍惚地看著上方出現的俊美麵龐,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
合熙宮的宮人們已經跪了一地:“參見皇上,皇上萬福金安。”
懷裡的美人眨了兩下眼睛,不見她笑,卻見一滴淚從她的左眼滾落,從臉頰蜿蜒而下,最後晶瑩的凝結在下巴處,一滴、兩滴、三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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