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茶入喉雖澀,但越是苦澀,過後越是醇香,回味無窮。
希望她的前半生雖苦,往後的大半輩子,要像這好茶一般,全是清香。
“娘娘,查到了,昨日那祈願燈是從合熙宮裡飄出來的。”
微眯的雙眼猛得睜開,朱皇後眼底逐漸浮現處笑意:“聽說昨兒個皇上翻的是淑妃的牌子?”
紛紜點頭:“這淑妃雖說不是盛寵,但也占著皇上表妹的身份,又有太後娘娘護著,皇上總不會冷了她去。這次珍昭儀截了淑妃的胡,就是她再好說話,太後娘娘也饒不了珍昭儀。”
朱皇後哼笑了一聲:“那老虔婆還以為皇上心裡眼裡滿滿的都是淑妃呢!殊不知人心易變,如今珍昭儀才是皇上心中最在意的人。”
這宮裡,最不得宣武帝喜愛的是皇後,可最了解宣武帝的,卻是朱皇後。
她是唯一一個皇帝還在做太子時就入了宣武帝後院的太子妃,年少相伴,已過十三載。
皇帝他喜歡一個女人的眼神,她豈能不知?
很久以前他看淑妃的眼神是這樣的,後來吳家倒台,淑妃恨他,時間長了,感情便淡了。
後來他看麗貴妃的眼神也是這樣的,隻是麗貴妃性子囂張跋扈,容不得人,吃起醋來不管不顧,就是皇帝也吃不消。
更不要說裴家和宋家在朝堂上越來越不給皇上麵子,好幾次惹得皇上來翊坤宮大發雷霆,抒發對裴宋兩家的不滿。
恐怕皇帝對麗貴妃再多的喜歡,也早就被她的家人消磨乾淨了。
直到最近她又發現,皇帝看珍昭儀的眼神,與從前看淑妃和麗貴妃都是差不多的。
她就明白,珍昭儀已經入了皇帝的心了。
隻是帝王多情又薄情,感情來得快,去得更快,不知珍昭儀又能在皇帝心裡多久?
若是如昨日的淑妃和麗貴妃等人,也不值得她花多少心思。
這些年,她都是這麼過來的,隻要她不犯下大錯,沒人可以撼動她的地位。
正想著,外頭跑進來一個太監:“皇後娘娘,不好了!珍昭儀被人推進了湖中,太醫說許是被湖底的水草纏住了,嗆了不少水進去,現下還在搶救,皇上發了好大一通脾氣,合熙宮的宮人全都被打了板子。”
朱皇後內心波瀾不驚,從容的起身:“走吧!咱們也去合熙宮看看。”
太後娘娘這麼快就出手了嗎?
“你們都是乾什麼吃的?珍昭儀她會水,就算有人推她下去,她也能自救,為何你們要留她一人在湖邊?是不是有人在湖底拖住她?現在你們一問三不知,朕要你們有何用?都該拉下去杖斃才是。”
“皇上息怒!”
朱皇後一進門就聽見皇帝要大開殺戒,於情於理,她做為皇後都該上前規勸:“旁的人就不說,這喜鵲和霜降,江川和小軒子可是珍昭儀的心腹宮人,若是她醒來發現這四人沒了,該有多難過?”
宣武帝冷哼了一聲,壓下心中的憤怒,轉頭去看躺在床上,頭上插滿了銀針的薑昕玥,心頭一陣陣慌亂和恐懼。
他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麼了,也無心探究,就想讓床上生死不知的女人快點醒來。
喜鵲悄悄抬頭看了一眼朱皇後,隻覺得它那張美人臉麵目可憎。
看似是在替合熙宮伺候的宮人們求情,實則是在給他們四個拉仇恨,甚至連她家主子也一道算計進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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