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的時候,臉上還有淚水。
小軒子貓著身子,悄悄走到假山內,將霜降扔掉的瓶子撿起來,拍了拍上麵的泥土,放進了自己的衣袖裡。
往日霜降給珍嬪娘娘冷宮送碳的情意還曆曆在目,小軒子實在不想霜降做出什麼背主的事來。
他們合熙宮的人,都是一條心的,在一起經曆了那麼多,不該是這樣的。
扔了瓶子之後的霜降躲起來哭了一會兒,擦乾淨眼淚後才去了禦膳房,將薑昕玥的話傳了出去,還當著許多禦廚的麵,把裝了一把金豆子的荷包給了高禦廚。
那荷包自然不是珍嬪的手藝,而是合熙宮宮女們繡的,就是專門拿來給底下人賞賜的。
之後她再返回合熙宮,途中並沒有接觸任何其他宮裡的人。
“娘娘,奴婢……”
霜降的眼神落在桌子上那青色的小瓷瓶上,眼睛瞪得都快從眼眶裡掉出來了。
她“撲通”一聲跪在地上,二話不說,額頭一下沒一下的磕在地上,才磕了十來個,額頭上就流下血來。
薑昕玥拿起小瓷瓶扔在霜降的腿邊,神色懨懨:“本宮不喜歡揣著明白裝糊塗,當初你放薑羽彤進洗荷殿,讓她吊死在偏殿,是受了何人指使?如今又拿著藏紅花來害本宮,要本宮如何處置你才好呢?”
霜降顧不得流血的額頭,哭得泣不成聲也要為自己爭取解釋幾句:“娘娘,奴婢……奴婢沒有害娘娘,奴婢……奴婢的確是有人安插再娘娘身邊的探子,時常與外頭傳遞一些消息,但是娘娘,奴婢以性命起誓,除了剛開始的薑寶林在洗荷殿自絕與奴婢有關,其他的都不是奴婢做的。”
薑昕玥心裡也隱隱難受,為這個殘酷無情的皇宮,人心難辯而歎息。
她不說話,霜降跌坐在地,不再解釋其他,而是死心道:“奴婢六歲入宮,遇到娘娘之前,伺候過很多主子。奴婢不善言辭,討不了主子們的歡心,因此在宮裡經常被其他的宮女欺負,有時主子們心氣不順,打一頓也是常有的事。唯獨娘娘您……您教奴婢還手,您還幫奴婢打了麗貴妃身邊最得意的宮女,為奴婢出氣,不惜傷了自己。”
她哽咽著抽泣:“娘娘,從來沒有人像娘娘對奴婢這般好過,請娘娘原諒奴婢,奴婢不能說奴婢背後的人是誰,但奴婢……奴婢真的沒害過娘娘。正因為奴婢傳出去的消息都不是什麼要緊的,所以奴婢背後的人對奴婢產生了懷疑,逼著奴婢給娘娘您下藥,奴婢不知道瓶子裡裝的什麼,也不敢找太醫來看,但奴婢沒有給您用藥,請娘娘明鑒。”
“主仆一場,娘娘對奴婢的好,奴婢來世再報。”
霜降一口氣說完,轉身就跑了出去,隻聽“呯”地一聲,外頭傳來江川地驚呼聲:“娘娘!娘娘彆出來,霜降她撞柱了。”
那麼大的聲音,她是抱著必死的決心要自殺的。
而且她沒有當著薑昕玥的麵見血,就是怕自己慘死的樣子嚇著她。
這時候了還考慮到了薑昕玥肚子裡的孩子,她應該也很痛苦矛盾。
小綠瓶裡的藥是滿的,她的確沒有害薑昕玥,今日她將藥瓶扔掉時哭得那樣厲害,是不是被人威脅,覺得自己沒按那人說的做,已經離死不遠了。
薑昕玥的手抖得厲害,身子也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喜鵲知道她其實還是舍不得霜降的,畢竟一年的相處下來,就算是條狗,也有深厚的感情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