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元陽不知道宋晏容在人群裡,聞聲身子狠狠一抖,不可置信地抬頭看去。
睨著光,他看見身子頎長,站在女眷中宛若鶴立雞群的宋晏容。
他分明笑著,卻讓人感受不出一絲笑意,反而是疏離森寒,壓迫感極強。
趙元陽下意識避開他的視線,麵對他輕蔑的侮辱,緊張地抿抿唇。
“繼續說。”長公主道。
“然、然後阮姑娘就扯著我去了小樹林,花言巧語地哄騙我,我宴上喝了酒,一時糊塗,在她的蠱惑下脫、脫了……”
“一派胡言!”阮眠眠驟然一嗓子。
“阮姑娘怎麼急了,不聽他說完?”長公主笑道。
“他急著為自己開脫,自然什麼樣的謊話都能編出來。”阮眠眠麵不改色,“大家都走後我就在這等世子來找我,根本見過你,你這般誣陷我辱我清白,就因為我瞧不上你,不同意跟你的婚約?”
長公主蹙眉,脫口而出:“你撒謊!”
阮眠眠瞥她一眼,有東西在腦海中串連起來。
最後一撥離開禦花園的人,不會是長公主吧?
她還奇怪,那些人聽見她的呼救聲分明停腳看來,怎的又走了。
若是長公主授意便說得通了。
阮眠眠麵色更冷。
“長公主不說趙元陽撒謊,為何如此斷定我撒謊?”她說著,親昵地抱住宋晏容的胳膊,“我一直跟世子在一起,世子可以幫我作證,可有人幫趙元陽作證?”
趙元陽想到阮詩芸。
可他怎麼說,難道要把他們見不得人的計劃全盤托出?
事情沒做成,阮詩芸會承認自己是幫凶、在宋世子的威壓下幫她說話,還是見風使舵,倒打一耙?
趙元陽權衡利弊,硬著頭皮說:
“公主殿下,此女心思深沉,特地等人都走光了才攔住我,我不確定有沒有目擊證人。”
長公主沉默了。
目擊證人,她自己就是。
但若承認看見了她們兩個,豈不是變相承認她“見死不救”?
況且這時候再說也晚了。
她思忖片刻,問身後的姑娘小姐們,暗示意味十足:“你們可看見了?”
眾人麵麵相覷,窺著宋晏容的臉色,愣是沒人說話。
長公主氣得幾乎將牙齒咬碎:“你們沒看見,本公主看見了。”
“不過燈光昏暗,本公主隻看清了你,以為是你跟宋世子在一塊兒玩什麼把戲,原來是跟趙小公子。”
阮眠眠哂笑:“殿下這話難道不前後矛盾嗎?不過按照殿下所說也說得通。”
她捏捏宋晏容的胳膊。
宋晏容道:“正是我。”
長公主啞口無言,此時馬後炮地改口說看見的是趙元陽,便是自己打自己的臉。
這對賤人互相包庇能言善辯,糾纏下去也討不到便宜。
“公主殿下可否允臣先起身?臣被阮姑娘踹了一腳,眼下還……還疼著,怕是需要請禦醫看看。至於剛才的具體細節,等臣的疼痛緩解,可以跟殿下細說……”
“誰要聽你們這肮臟齷齪的事!”長公主拂袖轉身離去。
隨從的女眷們跟隨她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