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眠眠向來素麵朝天,今日破天荒化了淡妝,本就動人的五官更加清晰。
他的視線掃過她鼻梁上深紅色的小痣,落入她禍水一樣的眸裡。
她眼尾微揚,看人本就自帶三分濃色,此刻像是帶著一個小鉤子,有種說不出的引誘意味。
宋晏容捏起她的下巴,唇如往常般微揚,漆色的眸裡卻無半分笑意。
他逼視著她:“你讓席王聯係薑懷遠?”
一句話,打破所有旖旎。
阮眠眠用力掐著自己的手心,強迫自己清醒。
“為了保命,我想遍所有辦法拖延時間。”下巴被捏的生疼,她唇邊倔強地扯出一個弧度,嗓音輕顫,“世子爺拿我當餌,把我推到風口浪尖……我就要乖乖等死嗎?”
是了,回想在阮府初見,那般危機的情況下,她都沒有放棄求生。
可據探子的消息,阮家嫡長女深居內宅多年,七歲後連府都沒出過,怎麼會掌握朝堂上的事,還精準地指出唯一能救席王的一條路?
若不是湛風來傳話,他根本猜不到,這事是阮眠眠的主意。
少女眼尾泛紅,顯出幾分脆弱,偏偏看他的眼神無比倔強。
飽滿的唇瓣在牙齒的壓迫下,滲出絲絲血跡。
一時間,宋晏容竟不知該說些什麼。
他指腹撫過她的下唇,捏著她的下頜微微用力,
“彆咬。”
阮眠眠又開始摳自己手心。
見他又要阻止,她瞬間怒從中來。
“宋晏容,你到底要我怎麼樣!”
吼完一句,她差點委屈得哭出來。
她從來不知道,古代這些奇怪的藥居然這麼可怕。
但她不也想做被欲望驅使的動物,何況麵前的人還是原主的小舅舅!
既不幫她想辦法,又不許她自己抑製,有這麼欺負人的嗎?!
宋晏容探向她掌心的動作微頓,轉而移到她後頸。
一掌下去,少女身子軟綿綿地跌進他懷裡。
宋晏容將人打橫抱起來,走出假山。
雁歸院。
房間內安靜到近乎壓抑。
成玉看著榻上的熟睡的少女和榻邊的身影,氣都不敢大聲喘。
主子就這麼盯著她,快半個時辰了……
“成玉。”
成玉立馬上前一步:“爺,有何吩咐?”
“去查查,她裝傻的這些年,到底在做什麼。”
成玉微怔。
其實他一直好奇,當初世子爺為什麼會把阮小姐留下。明明想引出王老板身後的人,有無數種辦法……
觸及宋晏容的眼神,成玉立馬頷首退下:“是!”
“湛風。”宋晏容身子往後靠了靠,“席王與她還說了什麼?”
湛風從暗中竄出來,將二人對話一字不差地重複了遍。
“他隨時歡迎?”宋晏容冷笑一聲,危險地眯起眼。
朝堂上蕭楚席就屢次挑戰他的底線,現在還敢覬覦他的人?
塌上,少女安靜地合著眼,呼吸平穩均勻,比起平日亮著爪子的尖銳模樣,恬靜乖巧了不少。
宋晏容收回眼,起身去了棲雲軒。
角落裡擺著一隻鎏金香爐。
掀蓋,宋晏容指尖撚起裡麵燃儘的香灰,嗅了嗅,目光微沉。
薑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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