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楚皇帝高高坐在龍椅上,使節團步入大殿後行禮拜見,客套後落座。
阮眠眠坐在宋晏容身側,微垂著頭,儘量縮小自己的存在感。
“東吳今年災荒一事,朕略有耳聞,但南楚的糧食也非取之不儘用之不竭的,借糧一事朕需與眾大臣一起商議再做決定。”
蕭寧暄道:“父皇派我出任使節團長,充分證明對此事的重視,如今東吳百姓麵臨饑餓,希望陛下念著往昔舊情,能對東吳施以援手。”
南楚與東吳多年一直保持著友好往來,過去南楚有難時東吳曾施以援手,南楚不會不給東吳這個麵子。
但借多少,給多少好處,什麼時候還,還需具體商議。
蕭寧暄是男主,不但長得清風霽月儀表堂堂,在這種大場合下麵對南楚和眾大臣的刁難遊刃有餘,頗有風範。
阮眠眠正襟危坐,有一搭沒一搭地聽雙方討論,目光不時落在說話的蕭寧暄身上。
這時,宋晏容倏爾開口。
“東吳深知陛下為難,此行我等從東吳帶來許多寶物,望陛下笑納。”
他慵懶地抬了下手,太監們提著箱子魚貫而入,大太監念起禮單。
“千年靈芝一對,和田玉佛像一尊,九尾狐雲絲披風一件……”
禮單念了許久,隨便拿出一件都是價值連城的稀世珍寶。
“素聞陛下喜好詩酒,此行特從東吳給陛下帶了十壇陳年佳釀。”
楚帝麵上不動聲色,喉嚨卻是不自覺一滾:“諸位費心。”
對麵席位上的年輕男子盯了宋晏容半晌,忽然道:“這位可是東吳有名的那位晉王世子?”
宋晏容微笑著頷首,問:“四殿下聽說過我?”
四皇子穆吟風一喜:“何止聽過?晉王世子當年在邊關戰績顯赫,聽聞剛回京就封了一等少將軍,可是史無前例!”
阮眠眠愣了下,有些意外。
宋晏容戍邊在東吳北境,而南楚在南邊,他的戰績穿過整個東吳,傳到楚京來?
那得多牛逼的戰功啊。
阮眠眠看著宋晏容的側臉正有些出神,卻聽穆吟風再次開口:
“可我印象裡,晉王世子似乎剛剛弱冠不久,竟然這麼早就成婚了,以前竟未曾聽聞。”
登時,無數雙眼睛看向阮眠眠。
阮眠眠背脊一僵,心道真是怕什麼來什麼。
使團皆知道內情,麵麵相覷不知該如何接話。
氣氛靜了半天,阮眠眠硬著頭皮,硬是一聲沒吭。
這樣的場合說多錯多,她隨便扯個什麼,若是被人追問很容易會露餡,何況“世子妃”本就是個謊,應該讓宋晏容自己來編。
就是以後被人識破了,跟她也沒半毛錢關係。
阮眠眠緊抿著唇,長案下的手拉了拉旁邊的男人。
宋晏容低笑一聲,大手直接覆上來將她的手握在手裡,從容開口:
“四殿下有心了,實不相瞞,我們二人剛定下婚約,還未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