煩躁不已,阮眠眠帶上兜帽遮住半張臉,推窗朝下吼道:“要聊回家聊去,吵死了。”
眾人看不清她的臉,卻識得清她兜帽上那圈白狐狸毛絕非凡品,閉上嘴悻悻走了。
收回手前,阮眠眠意外瞧見一道熟悉的身影。
“靈若,去把那個紫茄子請過來。”
很快,紫茄子韓錦安被靈若引進屋中。
即便冬日,他穿著騷氣的紫色夾襖,在蒼茫雪地中異常惹眼。
再次見麵,二人之間氣氛有些微妙。
韓錦安表情十分耐人尋味。
畢竟是他派人殺人,當事人毫發無損,甚至毫無畏懼,敢主動約他見麵。真讓人沒麵子。
殊不知他看不見的地方,阮眠眠手指尖已摸向藏在靴子裡的匕首。
宋晏容說過,韓錦安十七歲連中三元,重文輕武,身手一般。
談不妥大不了魚死網破。
“你殺不了我。”阮眠眠沉靜地嚇唬他。
“小美人兒,阿容連自己的命都舍得不要,也要護著你,我如何殺你?”韓錦安語調陰陽怪氣地歎聲。
阮眠眠點頭:“所以你不但不能殺我,還得保護我。”
她說完,給靈若使眼神讓她出去。
韓錦安看怪物一樣看著她,眼前恍惚浮現了宋晏容的臉。
不久前宋晏容也是這麼勸他的,角度清奇卻讓他無法反駁。
他很難相信這二人不是提前串通好的。
靈若出去,在韓錦安幽怨的目光下,阮眠眠斟酌幾許,壓低聲音嚴肅道,
“現在外麵的傳言你也聽見了,對我十分不利。”
“外麵的人不敢道晉王府的不是,都說我不要臉,罔顧倫理綱常,勾引自己的舅舅。”
“但你說,他是我舅舅嗎?”阮眠眠沒停頓,緊接著答,“顯然不是。”
“韓公子,我內心很脆弱的,這亂倫的大屎盆子扣我頭上,說不上哪天我承受不住,會不遺餘力幫自己洗白,這洗白的方法,想必就不用我多說了吧?……”
此事最大的矛盾點是宋晏容是她的舅舅,隻要她跟外人揭發,說他根本不是她原本那個舅舅,不就什麼都解決了嗎?
“你瘋了?”韓錦安倒吸一口冷氣,手用力錘向桌麵,震得茶盞碰撞發出清脆響聲。
阮眠眠抿唇看著他,捏緊靴中的匕首,隨時準備抽出來刺過去。
“或者你現在就殺了我,看他會不會找你麻煩,會不會幫韓家翻案。”
韓錦安到嘴邊的話一噎:“他連這都告訴你?”
阮眠眠故意不否認,學著宋晏容的模樣,緩緩扯出一抹弧度,似笑非笑看著他。
韓錦安連說了三個“好”字,臉憋得通紅,最終擠出一句:“有你們倆這麼欺負人的嗎?”
阮眠眠曉之以情動之以理。
“不用你做彆的,你在京中應有不少人脈,把這流言壓了就行了……哦,最好換成其他版本,把我和宋晏容的關係說得乾淨些。”
“否則任這麼傳下去,旁人嘴中不說,也會在心中鄙視宋晏容的為人,說他衣冠禽獸,連自己的外甥女都不放過。對他也不好,你說是不是?”
不等韓錦安說話,雅間門拉開,宋晏容披著大氅跨步進來。
目光落向坑蒙拐騙的少女,他輕哂:“喲,平常看不出來,我的小貓竟這麼為我著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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