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
阮建川應聲,舉止頗有幾分尷尬。
他裝模作樣打量一圈,像什麼事都沒發生過般開口:“在這住得可還習慣?”
“此處比木棉院好了千倍萬倍,女兒從沒住過這樣的屋子,除了有些惶恐睡不踏實,其他都算習慣。”
阮眠眠話語夾槍帶棒,暗指的十分明顯。
阮建川這樣見風使舵的人,一回來把阮眠眠放在頂好的院子,若說彆無所圖是不可能的。
鐘老尚書的事情就是最好的例子。
可惜阮眠眠不是沒見過世麵,能被虛假父女情騙到的小女孩。
阮建川臉色黑了一瞬,繼而強壓下來,斟酌了下開口:
“鐘老尚書的事是為父考慮不周,委屈你了,你彆放在心上。”
他難得拉下麵子主動跟女人說軟話,但顯然,阮眠眠沒準備輕易放過他。
阮眠眠示意靈若給他斟茶,唇邊笑意溫婉可人。
“女兒知道,流言紛紛擾擾,父親定是為我考慮,不得不出此下策。”
阮建川神色緩和幾分,頷首歎了口氣:“你能理解為父就好。”
阮眠眠緊接著道:“女兒這兩日仔細考慮了,嫁給鐘老尚書其實不失為良計,他年事已高不假,但為人穩重也是真,女兒嫁過去定不會被虧待,等過幾年他駕鶴西去了,女兒方二十出頭,大不了想個法子二嫁就是了。”
靈若倒茶的手一抖,心道確實挺穩重的,腿腳都不利索了,能不穩重嗎?
她抿抿唇沒說話,偷偷瞧了阮建川一眼。
阮建川剛柔和的五官又緊繃起來。
改嫁?
流言兩日內徹底變了形勢,晉王府遲遲沒有動靜,他回顧這段日子宋晏容的態度,想著似乎能使把勁把阮眠眠塞到宋晏容身邊去,哪怕是妾,像王氏一樣,將來不是沒有扶正的可能。
先嫁給鐘老尚書,到時可就是二手的,以晉王府的尊貴地位,就是再有情意,也不可能要個二手貨。
徹底跟晉王府無緣了。
他想著這是跟晉王拉近關係的唯一機會,才決定把握住,跟阮眠眠緩和關係勸她一二。
她現在說什麼?願意嫁?
當真將他準備的所有話都逼了回去。
阮建川臉肉眼可見地憋成了豬肝色,他握著手中茶盞幾個呼吸,方說:
“你先彆急……爹想到了更好的法子。”
阮眠眠故作單純,不解地看著他。
阮建川心一橫。
“宋世子是不是將他的貼身玉佩給了你當定情信物?”
“……啊。”
阮建川竟覺得那是定情信物?
見她不否認,阮建川更有了底氣。
“明日你與我一同去晉王府拜見,看看晉王是什麼意思。”
“彆呀父親。”阮眠眠忽然笑了,“前日母親還說呢,我這樣的身份,你難道還做夢想讓我嫁給晉王世子不成?”
阮建川越想越覺得靠譜。
凡事都靠自己爭取,不試試怎麼知道不行?
他啜了口茶,擺擺手輕哼:“婦人之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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