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兀自道:“小姐,她們方才交頭接耳的時候,奴婢隱約聽了幾句。”
阮眠眠敲了下她的腦袋:“你聽見我說什麼沒有!”
靈若抿著嘴巴,忽然點頭道:“小姐受傷,世子肯定要來看望的。”
阮眠眠進入茅房的腳步猛地一頓,繼而氣哄哄地合上門。
煩死了。
為什麼失態的總是她。
她什麼時候能贏宋晏容啊?
出來時,靈若身旁突兀地多出個人。
“阮大姑娘。”趙元陽十分有禮地朝她一揖。
“趙公子有什麼事嗎?”
趙元陽抿唇,靜靜打量著她。
早逝的柳夫人跟他母親是手帕交,二人關係極好,約定柳夫人若生的是女孩,就親上加親。
有婚約在身,兒時趙元陽和阮眠眠接觸的機會很多,但那時趙元陽年紀尚小,如今很多細節已經不記得了。
印象中的阮眠眠還是個糯米團子,可愛卻柔弱,動不動就要哭鼻子。
實在不能跟麵前這個出落得亭亭玉立的少女聯係到一起。
他思緒越拉越遠,阮眠眠皺眉道:“趙公子也要去茅房嗎,那我就不打擾了。”
“眠眠。”趙元陽叫住她。
聽見這親昵的稱呼,阮眠眠眉心一蹙。
趙元陽搬出提前想好的措辭。
“你多年腦疾,從前的事不知還記得多少。我們二人之間的婚約你可記得?”
他提起這事,在阮眠眠的意料之中。
她笑中帶著幾分冷意:“自然沒忘。”
趙元陽心中一喜,聽她又道:“也記得我們的婚約已經取消了。我們之間已沒有任何瓜葛,請趙公子不要叫我眠眠,畢竟沒有那麼熟。”
趙元陽尷尬地撓了撓耳朵,眼神中熱度卻半分沒減。
“眠眠,我們自兒時就是這樣相稱的,那時你叫我元陽哥哥,你可記得?”
阮眠眠態度冷硬:“不記得。”
“我知道你心中一定怨恨我,但我必須同你解釋,取消婚約是我爹娘的意思,畢竟你的病……”趙元陽一頓,“我曾來阮府看望過你,被你母親借口推脫了……眠眠,這些年我一直惦念著你。”
男女力量懸殊,但她跟靈若有兩個人,阮眠眠不擔心他會做出什麼越矩的舉動,但看他作勢上前時,阮眠眠下意識往後退了一步,跟他拉開距離。
“我不喜歡磨磨唧唧的。”阮眠眠嘴角露出一抹諷意,“所以你將我堵在這裡想說什麼?把毀過的婚約再毀一遍,讓我嫁給你?”
話說得難聽,趙元陽沒麵子極了,噎了下道:“你不能如此說……毀約的是我爹娘,不是我。”
“你怨我在情理之中,倘若我能做些什麼彌補你,我定不遺餘力。”
“你想出的彌補是娶我?”阮眠眠被他逗樂了,“你覺得我需要?”
她本意是根本不在乎外麵的名聲和婚姻嫁娶,在趙元陽耳中卻是另一個意思。
他想起外頭關於宋晏容和阮眠眠的傳言。
但畢竟是傳言,他剛才看出來了,阮眠眠一直在回避宋晏容的視線。
趙元陽鼓起勇氣:“你不必跟我見外,我們有婚約,成婚理所應當,宋世子沒理由再強迫你。”
他是聽不懂話嗎?
阮眠眠覺得荒謬至極,沒有跟他聊下去的必要,轉身就要走。
就在此時,二人頭頂傳來男人冷然的淺笑。
宋晏容坐在不遠處的屋頂上,姿態慵懶地倚著,不知已看了多久。
他一躍而下,走至阮眠眠身側,終於如願揉揉她的腦袋,輕掀眼簾看向趙元陽。
“強迫?”他聲線微揚,“你覺得以我的身份,需要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