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陸言誠休整一番之後,他整個人的精神狀態好了許多。
聽到下人的提醒說楚寧一直在等他,他一點兒也不敢耽擱。
給楚寧行了請安禮後,才向對方分享了此次盛京之行發生的事情。
“怎可辛苦母親等誠兒,應該是誠兒去尋母親。”
“這有何妨,你一路上走車勞累,母親不過是等了一會兒,又不會累。”
楚寧不想兩人在這說廢話客套,她隻想了解陸言誠一路上的遭遇以及他到了盛京之後前後變化的原因。
“誠哥兒,路上可還順利?此前不是說你外祖母要多留你一陣子嗎?怎麼又匆忙回程了?”
陸言誠聽到這些問題後無奈的連連歎氣。
“回母親的話,此行走的是官道,路上還算順利。其他的問題母親聽誠兒慢慢道來。”
其實陸言誠的遭遇和楚寧先前的猜測差不多。
剛開始到盛京之後,他的外祖母還是憐惜他一路奔波的,但是因為身份年齡的問題,他不能時時待在內宅。
他的外祖母隻好讓小輩接待他。
因為宣城和盛京的差異懸殊,陸言誠被當成了土包子不說,還被認為是來尋求楚家接濟的。
因此,楚家的小輩對於祖母的命令不僅陽奉陰違,還暗中排擠欺負陸言誠。
除了請安之外,其他時候陸言誠都被怠慢了。
但是他作為一個客人也拿那些下人無奈。
“到底是不如自家自在,為何誠哥兒不讓你外祖母替你做主?”
楚寧想著這孩子不會是個傻的吧,被欺負了連告狀都不會。
說起來,陸言誠也覺得自己無辜。
“母親,誠兒請安時也曾提及過,但總是被人轉移了話題,誠兒隱隱覺得外祖母也是無視的態度。所以隻能自己受著了。”
“真是苦了誠哥兒。所以提早回來也是因為此事?”
“不僅僅是如此,楚家現在比較亂,誠哥兒作為客人不便多待。”
陸言誠說到此處從衣袖中取出了一封書信。鄭重其事的交給了楚寧。
“母親,這封是給您的回信,母親看完之後就明白了。”
[回信?還是給我的?楚家掛念自己的隻有姨娘了。]
楚寧接過來一看是熟悉的字跡,就知道書信是誰寫的了。
[寧兒親啟
依誠哥兒所言,為娘明白寧兒孤身一人支撐起陸家的艱辛。如今已然分家,寧兒有子嗣在側,以後的日子定會順心如意。
娘如今病痛纏身,半截身子早已邁入黃泉。寧兒不必費心想法子接娘去宣城。
娘知道夫人曾多次以娘這條命威脅寧兒,為此寧兒半生都受娘所累。
如今寧兒的日子越過越好,娘也沒有牽掛留念的了。
娘死前會將夫人的罪證公之於眾,替寧兒擺平夫人的威脅。
寧兒不必為娘悲傷。
死亡才是解脫。
娘親絕筆]
楚寧看完此信早已淚流滿麵。
不管是受原身情緒的影響,還是楚寧自己作為一個母親的體會,她都被姨娘的決定深深震撼折服。
原主的姨娘作為一個妾室,即便是私下中也不敢讓原主叫她娘親。
沒想到姨娘第一稱自己為母親,卻也成為了最後一次。
楚寧想起在楚家,母女兩人相依為命,為了能夠存活下去不得不受嫡夫人的折磨。
內心的傷感悲痛一瞬間迸發,再也受不住控製。
“母親”
陸言誠想安慰楚寧,但是又不知怎麼勸解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