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難辦?”
夫子捋著胡子,落下一子,淡笑道“我要辦的事就從來沒有難辦的。”
大不了,他出手保住陳勝罷了,有什麼難辦的。
對於三大世家來說,逼得夫子下場救人,對他們而言才是難辦。
本來陳勝有人保,大家是知道的,猜測的,僅限於司馬黷這老貨知道的。
可夫子一但下場,那就坐實了是誰在保陳勝。
到那時候,幾大世家該考慮的就不應是如何鏟除陳勝這個心腹大患,而是如何道歉賠禮,乞求夫子諒解了。
你勢力再大,再盤根錯節,也擋不住掌控一州之地,近乎裂土封王的稷下學宮啊!
更何況夫子本身就相當於一個行走的戰略核威懾。
“唉,有的時候我都懷疑我們到底誰是武道超品了,你做事,一點也不像個教書的。”
司馬黷無語道。
他好歹因為是自家人,不會給皇帝當眾難堪,而夫子,三朝皇帝都被他指著鼻子罵過。
司馬睿尤為慘,首次提出修仙想法時,朝會期間,當著滿朝文武的麵,夫子口水都快噴他臉上了。
皇帝想讓太監散朝,好保留一下為數不多的臉麵,暫避一下夫子鋒芒,結果夫子愣是揪著他的衣袖不讓走。
這也是為什麼司馬睿會那麼開心地批了夫子去東州的奏折,連三請二拒的基本禮儀流程都顧不上,麵子工程都不要了。
“讀書又不是死讀書,讀死書,我輩儒修,當禮樂射禦書數,樣樣精通方可。”
夫子捏著拳頭,發出爆豆般的響聲。
他是很提倡學生在讀書之餘強身健體的。
有的人光靠講道理,他就是說不通,畢竟很多底層百姓大字都不識幾個,彆說之乎者也的客套話了,就是大白文,也有不少人聽不懂,不願意聽的,更彆提地方方言。
這時候就要嘴上講道理,輔以拳頭,來讓人聽懂你的意思了。
隻可惜,能儒武雙修的人太少太少了。
就算是他七十二個親傳弟子,在武道之途也不過走到後天七品之境,隨後全都主修儒道了。
先天勁力和浩然正氣,總要有取舍的。
隻有夫子,他全都要。
“行了行了,我說不過你。”
司馬黷看著棋盤上的布局,果斷投子認輸。
跟書生耍嘴皮子,你是耍不過的。
有的時候人家引經據典罵你,你都不知道被罵了,回過頭來還得琢磨他到底是問候你親屬了,還是用動物來形容你了。
“哈哈,棋不下了,擺宴迎接貴客吧。”
夫子笑道。
司馬黷嘴角抽了抽,直娘賊,這到底是我的地盤還是你的地盤?
不過夫子說的沒錯,確實有貴客臨門了。
沒多久,他的彆致小院就擺上了一桌山珍海味。
有大雪山的靈獸八珍雞煲林海的人參娃娃須,天湖的清蒸蛟血鯉澆……
這些起步中三品妖,上限上三品大妖,擺得是琳琅滿目,令人目不暇接。
但神奇的是,占據主桌核心位置的硬菜,卻是樸素無比。
一碟醬牛肉,一鍋狗肉湯。
“阿彌陀佛,真是聞到狗肉香,佛祖也跳牆啊。”
鞋兒破,帽兒破,身上袈裟也破的老和尚突兀地出現在座位上,用他那把破蒲扇輕輕搖晃,把狗肉鍋散發的香氣勾到鼻子中,露出一副享受的模樣。
來者正是西州的降龍羅漢——道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