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族長緩緩開口，聲音中帶著一絲冷冽“羅大山，小繡說的是真的嗎？你們打算賣掉她和小茂？”
羅大山的心中一驚，他知道，這個問題他不能隨便回答。他看著羅族長，儘量讓自己的聲音平穩“族長，不是真的，我們看他們分出去之後，生活過得不是很好，想給他們找個做工的地方而已。”
羅錦雲早就知道，大爺爺是不會說真話的。又重新拿起撇了一根樹枝，狠狠地抽在花媽媽的身上，聲音冷冽“我大爺爺說的是不是真的嗎？”
“啊！”花媽媽痛得又是一聲慘叫，她瞪大眼睛，看著羅錦雲，大聲喊道“不是，不是，我是縣裡的人牙子，是童生娘子找到我，說她家急需用錢，家中有幾個不聽話的晚輩想要賣掉。我來了之後，才知道她要賣掉隔房的孩子，剛要離開你們就來了。”
“族長，你也聽到羅大山一家想要賣掉我的孫子孫女，請你給我家一個公道。”楊氏坐在凳子上，開始抹眼淚，心中忍不住的歎息唉！人老了，多打幾下人就有些累著了。
“公道？”李氏抹了一把臉上的血。“你家人把我家人打成這樣，你還要一個公道，你們合該給我家一個公道。”
“大伯母，你家想賣掉我的兩個孩子，難道不應該被我們打嗎？”胡氏也從林氏身上起來。
族長來了，也用不著再動手，反正她兒女沒事，還出了心中的惡氣。
羅族長看著羅大山。“羅大山，我再問你一句，你是不是要賣掉小繡和小茂。”
羅大山低著頭不說話。
花媽媽接觸到羅錦雲的目光，害怕得從懷中掏出幾張紙。“是真的，這是賣身契，剛剛我們強行讓那個小女娃畫押了。”
羅族長接過花媽媽顫顫巍巍遞過來的賣身契，果然是三張羅家姐弟的賣身契，有一張上已經畫押。
他臉色陰沉如水，直直的盯著羅大山。“羅大山，你憑什麼去賣小繡幾人，你一個隔房的爺爺憑什麼這麼做，你有什麼權力這麼做？”
“憑什麼，老太太去世前就希望我兒子和孫子出人頭地，為老羅家改換門楣。過年後，我兒子就要去府城考秀才，小瑞也要童生了，他們需要路費。楊氏作為叔母難道不應該支持一下嗎？我們想賣掉她家三個孫女孫子，難道不應該嗎？”
李氏眼中是未來的憧憬，她好像已經看到了兒子和孫子金榜題名的光景。
“我們分了家，你兒子和孫子沒路費關我們什麼事，你怎麼不賣掉羅錦寶和羅錦花，憑什麼賣我的孫女孫子。”楊氏心中那個氣啊，分了家，居然還擺脫不了這群吸血蟲。
“誰叫你們是二房，你家沒有讀書人。”李氏眼中是對楊氏一家人的著輕蔑和冷漠。
多年對二房的壓製，讓她從心裡覺得二房的人與他們大房相比，本就天生低人一等。
“弟妹，如果二弟還在，他一定會支持我們的做法的。”羅大山的語氣裡充滿了深深的遺憾。
如果二弟還在，說不定他們也不會分家，二房也永遠在幫他們大房做事，羅大山開始懷念以前二房還在他手中的日子。
“呸！”楊氏一口口水向羅大山吐去。“羅大山，你想得美，可惜啊！羅大海死了，現在二房是我做主，你敢賣我孫兒，我就……我就……”
提到羅大海，楊氏心中那個氣。她知道，如果羅大海還活著絕對是對羅大山提出的任何無理要求都會滿足。
不過，幸好羅大海死了。
楊氏還是氣不過，左右看，想看看有沒有趁手的東西，給不要臉的羅大山來上一下。可惜，她沒找到，卻看見了站在一旁的羅錦雲和趙氏。
“小雲！”楊氏喊了一聲，招招手讓羅錦雲走到她身邊去，她想到了一個震懾大房和一些村中人的辦法。
“奶！”羅錦雲聽到楊氏的呼喚，扔掉手中的樹枝，跑到了楊氏身邊。
摸摸大孫女的頭，在她耳邊小聲的說了一句。
羅錦雲聽了楊氏的提議，“哦”了一聲。
跑到老宅的一麵牆邊，用腳這麼一踢，那麵牆上，立馬多了一個大窟窿。
媽呀！腳有點疼怎麼辦，忍著腳痛羅錦雲又回到楊氏身邊。
村民們看著多出來的洞，又默默退了一步，羅大海家的大孫女什麼時候有這麼大力氣，他們以前怎麼沒有發現。
楊氏指著牆上的洞，對羅大山說道:“下次，你們再有這樣的心意，你們信不信我讓小雲來拆你們的家。”
羅大山看著楊氏，指著羅錦雲，氣得臉色發白，卻說不出一個字。
“羅錦雲，你這個小蹄子做什麼，找死是不是。”李氏心痛的看著那個洞，老宅的牆可是青磚砌的，那麼大一個洞，要怎麼補。
羅錦雲聽到李氏罵自己，想著自己的力氣都已經暴露了，她就再用不著隱瞞了。她決定展示自己的實力，讓李氏還有一些村中不安分的人知道她不是好惹的。
然後，她的小手拍在木桌上木桌瞬間四分五裂，變成了一地的碎片。
李氏看著羅錦雲，目光中是掩飾不了震驚和恐懼，想要罵人的話，也全部咽回了肚子裡。
“族長爺爺，賣身契是不是可以撕掉作廢。”羅錦雲的眼神緊盯著羅族長手中的賣身契，那紙在她眼中仿佛有千斤重。在古代，隻要有手印的契約，都是有作用的。
羅族長看著羅錦雲，眼中閃過一絲恍然。他明白羅錦雲的意思，緩緩開口“哦，好！”
然後，他撕掉手中的賣身契。
見有羅錦繡手印的賣身契在羅族長手中被撕成碎片，那一刻，羅錦雲覺得壓在心口的大石終於被移開，她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楊氏也覺得差不多了，就帶著一家人大搖大擺的離開老宅。
村民們見他們走過來，自動給他們讓出一條路。
羅族長看著楊氏一家遠離的背影，他又轉頭看了一眼身後雜亂無章的老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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