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舟小鋪……在哪啊……？”
幫廚小吳換了一身常服之後就匆匆忙忙跑了出來，結果等出門之後他才意識到自己並不知道這個舟小鋪到底是在哪個位置，想要回去問問姚利彬卻又收回了邁出去的步子。
“反正肯定在九珍街吧……”
沿著街邊望去，人已經比原來少了很多，有些攤子東西都賣完了，已經張羅著提前收攤，不少人還在餘下的攤位前想看看能不能買到便宜東西，畢竟臨近收攤的時候很多攤主為了早點下班都會打個折扣什麼的。
就這麼著，小吳順著路往前走，漸漸地發現有些人快步跑著向前，於是他也跟著跑，沒多久就看見了前麵排隊的人群。
相對於剛才熱鬨的夜市，此時排隊的人也就二三十來號，對於見慣了排隊的小吳來說是小場麵，可他們排的地方連個招牌都沒有，而且還是在九珍街的店鋪門口排隊，怎麼說都很奇怪。
“應該是這裡吧？”
儘管不確定到底是不是，反正小吳立馬就混進了排隊的隊伍裡，然後就聽見了前麵排隊的人在互相嘀咕。
“你說真有店能比遠舟樓好吃？彆是水軍吧？”
“你問我啊，我怎麼知道？但是來都來了，萬一是真的，錯過了可就沒機會了。”
“要我說都怪遠舟樓裝修，就那老板的水平，他在天橋下麵支個攤兒估計都能排隊到交通癱瘓，他裝修什麼啊！”
“得了吧，你排隊還上癮了你……”
兩個人嘰嘰喳喳說著遠舟樓，間接倒也是說明了這裡就是舟小鋪，小吳算是放了心，但他可不知道舟小鋪到底是個啥，正好後麵又來了個跟他年紀差不多的年輕人，他趕緊去搭話。
“帥哥，你也是來吃舟小鋪的？”
“是啊，逛完夜市準備回家了都，看見那個豬腳麵我饞蟲都出來了，吃了一堆小吃都抵不住，趕緊來嘗嘗。”
年輕人點點頭，手機一直拿在手裡不停地刷著什麼，倒也沒耽誤聊天，屬於當代人必備的技能。
“聽說比遠舟樓好吃？你吃過遠舟樓嗎？”
小吳繼續問著，上次姚利彬跟遠舟樓大廚一起吃飯的時候小吳外出培訓沒吃著，自己上班那更沒有機會去嘗嘗，好奇心也是滿滿的。
“我吃過，我覺得不能夠吧？所以我就是來對比下的，比起遠舟樓排隊，這裡的小巫見大巫了，就怕這店準備的材料不夠……”
“有道理……”
點點頭，小吳可就是乾餐飲行業的員工，那豬蹄子可不是一會兒半會兒就能做好，哪怕用高壓鍋光是燉煮起碼也要四十多分鐘，而且這樣做出來的口感未必好，再加上些處理原材料什麼的，這麼小的店八成就是提前準備好當天的量，這突然來了這麼多人，怕不是根本接待不了？
這邊小吳正在擔心的事情，陶斌文跟樓遠舟也正在大眼瞪小眼。
“不夠了？”
“肯定不夠啊，咱開業這麼久，加起來見到的客人也就這麼多吧……我怎麼可能準備那麼多……”
樓遠舟現在戴著好幾層口罩，每個口罩位置都稍微有所不同，為的就是把他的臉蓋得更嚴實點，順便連廚師帽都戴上了，還不知道從哪裡搞了個沒有鏡片的黑色眼鏡框戴在臉上，活脫脫換了個人。
他現在這個委屈啊，本來以為還能剩點給自己回家吃呢，這下怕是渣都沒有。
而陶斌文雖然覺得他們老板不知道這是犯了什麼病了，但也沒空問，外麵那麼多張嘴等著吃飯呢，咋辦？
“要不這樣吧……一人一小份堿水麵加一塊豬蹄子塊，價格自然也降下來些，這樣還吃不到的話也沒彆的辦法了，我可變不出來新的豬蹄。”
因為戴著好幾層口罩，現在樓遠舟說話的聲音聽起來悶悶的，想要下班的心那真的是到了極致。
“成成成，賣完咱就下班！”
興奮的陶斌文轉身就跑了出去，他之前一直以為自己已經是個合格的服務員了，現在看來他見過的世麵還是太少了，這人一多他就蒙圈。
直到現在他們兩人都沒想明白，怎麼一個人發個帖子就能招來一群人？但眼下也沒什麼時間去考慮這些，先撐到下班再說。
此刻外麵排隊的人比剛才還多，但人數並沒有太過誇張，畢竟晚上快十二點的時間，再加上好奇的人其實也就這些，連那些平常排隊的網紅奶茶店都比這兒人多。
“什麼？一個人就一點麵條一塊豬蹄子？那吃個錘子？喂貓呢？不吃了！”
小吳在排隊的時候聽到前麵有點騷動聲，隨即就有一個人離開了排隊的隊伍，後麵的人也開始嘰嘰喳喳，小吳聽了半天才明白，食材不夠，為了每個人都能吃到，隻能減分量。
“果然啊，這店沒那麼大接待能力……”
小吳覺得自己的判斷沒問題，前麵能多走幾個食客最好，這樣他能買到的概率就大了些。
果不其然，因為剛才那個人吼了一聲，又有幾個覺得不劃算就走了，剩下的人趕緊往前邁了邁步子。
等了沒一會兒，隊伍又縮短了些，還從屋裡走出來幾個食客，應該是剛才堂食的客人。
“好吃！好吃！我跟你們說，這隊不白排！”
“九珍街能有這種水平的餐廳，撿了寶貝了！”
那幾個走出來的食客大聲誇讚著，特彆像是花錢雇來的演員，誇張而又真情實感，小吳裹緊了自己的薄外套，隻覺得這晚上真的冷。
一轉頭，小吳看見有兩個人正站在隊伍旁邊一臉驚訝地互相聊著什麼，其中一個戴著眼鏡看著斯文，但是那眼鏡卻是耷拉在臉上，正常情況下根本起不到作用。
二人商量了一會兒就轉身走了，並沒有加入排隊的隊伍，小吳覺得可能還是對這個舟小鋪沒什麼信心。
等九珍街夜市上的攤位已經都收了攤子，小吳才終於是排到了舟小鋪的門口，雖然其間也有不少堂食的人出來說好吃，可看著破舊的門板還有那些“欠債”的條子，一種不靠譜的感覺油然而生。
但從屋裡飄出來的香味兒卻讓這種感覺瞬間消失，再瞅著屋裡那些人對著碗裡那一小口麵條和豬蹄讚不絕口的樣子，怎麼看都是把“好吃”二字寫在了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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