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疏桐看到有越來越多的仆從往篝火旁聚集,或搬抬桌案,或宰殺獵物,或張羅果品酒水。
今晚顯然是要好好熱鬨一番的。
很快,司徒熠帶著眾人落座。宴席開始了。
而在觥籌交錯之外,有一隊人神色哀慟,抬著一具蓋著白布的屍首,往下山的小路走去。
嶽疏桐本想著,莫誠死了,他帶來的人或許對於當年的事,知曉一二,卻隻見幾個極年輕的小廝。想來定不是貼身的人,隻好作罷。
“阿灼,你說,小昶此時在哪裡?”段泓正張望著。
“小殿下如今以暗衛的身份跟在司徒熠的身邊,今日這樣的宴會,他應該不會出現在眾人麵前。”嶽疏桐道。
段泓很是失落。
“哪怕隻能遠遠看一眼,也好……”
“殿下不必如此,待我們找準時機,興許就能見到小殿下了。”嶽疏桐安慰著。
夜深了。
嶽疏桐抬頭看看天。明明今日白天還是豔陽高照,晚上夜空中卻不見月色。
一陣風吹過,帶來一絲涼意。想來是要下雨了。
“殿下,我們現在下去吧。”嶽疏桐小聲道。
“好。”
此時宴席上的人一定都酒足飯飽了,服侍的人也一定累了,正是鬆懈的時候。
二人慢慢靠近營帳,隻見守在最外側的守衛或倚或靠,正打著盹兒。
嶽疏桐和段泓趁機翻過圍欄。
圍欄中有大大小小十幾處帳篷,稀稀落落地分散著。此時帳篷的主人正在飲酒作樂,留守的侍從也很少,且都在偷懶喝酒賭錢。
兩個人身上所穿的仍舊是董家丫鬟和小廝所穿的衣裳。故此,那些看家的侍從隻當他們是董家的人,並不曾起疑。
“你們兩個,過來一起玩兒啊。”有人招呼嶽疏桐。
“不了,我想四處走走。”嶽疏桐拒絕了那人的盛情。
此話一出,那些成群的人臉上頓時浮現出曖昧的神色,開始竊竊私語。
不用猜也知道他們在說些什麼。但嶽疏桐此時無暇顧及,和段泓往篝火的方向走去。
走近了才看到,那束篝火已經漸漸熄滅。一些模模糊糊的影子突然紛紛站起,而後又坐下。
再坐下時,那些影子顯然放鬆了些,不似最初那般緊繃了。
看來,這裡權勢最大的人已經提前離席了。
“殿下,司徒熠好像回來了。”嶽疏桐緊盯著篝火的方向,道。
“那我們先避一避。”
二人來到最邊緣的一處帳子後。這裡沒有火光,一片漆黑,並不會有人注意到這裡。
不多時,一大群人簇擁著一位身著錦袍的男子緩緩走入了那頂最大的帳篷。
一切又重歸寂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