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行人仍舊早早起床。
許是薑皎要晚些出發,亦或是他走得早,嶽疏桐並未見到他。
行至下午,終於到了祁安城外。
穀府的一些仆從昨日並未從客棧歇息,而是先一步進了城,回府上收拾房子。
穀府的車馬剛剛進了祁安城的城門,便有幾個婆子趕來,走在穀夫人的車邊,喜笑顏開地同車裡的穀夫人說著話。
“夫人,我們姐幾個到了府裡,根本就沒怎麼動手。夫人猜怎麼著?少爺早就帶人收拾好了。現在,少爺已經候在門口,眼巴巴地等著老爺夫人呢。少爺孝順,鄰裡街坊都交口稱讚!都說夫人有福氣!”
婆子的一番話說得穀夫人心花怒放。
“這孩子,早早等著乾什麼,在門外乾站著,累壞了可怎麼好。”
穀夫人嘴上雖然埋怨,麵上卻笑逐顏開。命人催著馬夫再快些。
上路之前,嶽疏桐便料想到了會與穀銘碰麵一事。她不怕穀銘不會與穀虛懷站在一起,唯獨擔心他會向段暄揭發。
這種擔心,隨著離穀家的府邸越來越近,變得愈加強烈。
嶽疏桐看向向隻影,隻見她亦是神色凝重。
兩個人就這麼各懷心事,慢慢到了穀府。
穀銘上前,親自將穀夫人從那車上攙扶下來。
“銘兒,等久了吧。”穀夫人緊緊握著兒子的手,眼中滿是慈愛。
“不久。兒子等候母親,等多久都不算久。”
“彆站在外麵說話了,快進去吧。”穀虛懷笑道,“請。”
穀虛懷請段泓先行。
穀銘的視線終於落在了段泓的身上。段泓此時已經戴上了人皮麵具,儼然是另一副容貌。穀銘自然認不出。眼前人眼生得很,自己父親對其又頗為客氣敬重,穀銘麵露疑惑。
一番謙讓之後,終於進了宅院。
比起襄城的宅子,祁安城中穀府的院落更為氣派。樣式雖已是多年前的了,但仍舊華麗非常。
“兒啊,你真該搬回這裡來住。不然白放著這樣好的屋子,豈不可惜。”穀夫人道。
“好是好,但父親母親都不在,偌大的院子,隻有兒子一人,如此寂寥,倒不如兒子那間小宅子。”
說話間,一行人到了廳上。
有丫鬟端上了茶水糕點。
穀虛懷屏退了眾人,對穀銘道
“銘兒,快見過稷王殿下。”
穀銘瞪大了雙眼,顯然不知穀虛懷此話何意。他看看竹猗,又看看段泓,有些茫然。
“父親此話何意?稷王不是已經……”
“銘兒,這位就是稷王殿下。”穀虛懷示意穀銘看向段泓。
段泓摘下了人皮麵具。
穀銘頓時被唬了一跳,踉蹌著後退了幾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