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過紀成勳後,嶽疏桐等人,以及穀虛懷皆裝作無事發生。前來探望穀虛懷的人不減反多,穀虛懷夫婦照舊在宅子中迎來送往。
前院熱鬨,後院便安靜些。閒來無事,向隻影借來了穀夫人的琴,坐在瑟瑟秋風裡,撫著琴弦。
嶽疏桐和心無圍坐在向隻影身側,托著腮,聽著琴曲。
“師姐,你許久未撫琴了。”一曲畢,嶽疏桐輕聲道。
向隻影今日所彈的曲子為前人所寫。此曲極為哀怨,透著難以言說的悲涼。連帶著嶽疏桐這個聽曲的人,心中都生出無儘的悲戚來。
向隻影隻是輕輕將手放在弦上,垂眸不語。
“向姑娘彈得真好聽,就是聽得人心裡悶悶的。”心無難得的露出了有些難過的神情。
“師姐,你心中若有什麼事,說給我吧,說出來,心裡好受一些。”嶽疏桐湊近了向隻影,道。
在穀宅這幾日,嶽疏桐眼看著向隻影鬱鬱寡歡,便開始猜測向隻影究竟是為何如此。後來,她發現向隻影有意無意地回避穀銘,終於想到,向隻影是因為齊釗的事,一來對穀銘心懷芥蒂,二來是為齊釗痛苦難過。
嶽疏桐很想為師姐排憂解難,卻不知該怎麼開口,怕非但不能幫著排解,反而讓向隻影更加傷心。
向隻影卻隻是搖了搖頭,仿佛提及這件事,都會讓自己身心俱疲一般。
嶽疏桐不好勉強,隻能眼睜睜看著向隻影自苦。
她一向如此,不喜歡把心裡的事說出來。
向隻影似乎突然興致缺缺,她緩緩將琴收了起來。
“我瞧著近幾日,這裡來了好些客人。這穀大人認識的人還真多。”心無眼看著嶽疏桐和向隻影兩人皆悶悶不樂,忙開始談論彆的事。
“這也不奇怪。穀家本就是有頭有臉的大族,穀大人在朝中多年,與他熟識的人自然多。”嶽疏桐道。
“來的人一多,咱們竟不能隨便走動了。成日裡都在這個小院子裡。”心無撇撇嘴。
“如今形勢使然,等一切都辦好了,我帶你好好在皇宮裡,在祁安城裡逛一逛。”嶽疏桐拉拉心無的手,有些歉意。
“我不是存心抱怨,”心無忙道,“我就是覺得有些無趣。”
“是有些無趣。為了不讓外人瞧見我們,我們隻能在這裡躲著。若是來了些男人們還好,他們都在前廳坐著;若是來的是女眷,少不得要穀夫人帶著她們在後宅逛一逛。我們就更不能出去了。”向隻影道。
“這也是無奈的事。”嶽疏桐輕歎了一聲。
三個人就這麼打發著時辰,直到晚飯時分,穀夫人的丫鬟來了。
“姑娘,老爺和夫人請姑娘們去廳上用晚飯呢。”
“知道了。多謝。”嶽疏桐道。
終於可以出去了。
三個人,連同段泓和竹猗一起往廳上走去。
快到時,隻見穀銘獨自一人從另一條巷子裡走了出來。
“殿下。”穀銘欠身行禮。
“穀將軍。”段泓亦還禮。
穀銘並不希望自己的爹娘同段泓站在一邊,故此對段泓也僅僅隻有臣子的恭敬,並不多麼熱絡。
這一點,嶽疏桐等人心知肚明。
既然遇上了,那隻好一同前去。
“銘兒竟是同殿下一道來的。”至廳上,穀虛懷夫婦起身迎接。
“是,剛好遇上。”段泓笑道。對於穀銘的冷淡,他並不介懷。
幾人落了座,開始用晚飯。
“最近幾日,登門的客人有些多,委屈殿下和幾位公子姑娘,一直悶在那個小院裡。”穀夫人笑得很是歉意。
“夫人不必在意這件事,我們自己待著,也是自得其樂。”段泓道。
“爹,娘,稷王殿下是貴客,不能這麼慢待。家裡近來客人多,萬不可為了他們,委屈了稷王殿下。我看,既然家中如此不便,不如請稷王殿下住到我那兒去吧。我那個宅子,雖然不比家中大,但勝在自在,想怎樣便怎樣,也沒有那麼多外人上門叨擾,更清淨。”穀銘突然道。
在座的人皆為之一驚。嶽疏桐停下了手中的銀筷,看向穀銘。
穀銘為何突然提出這件事,難不成真的因為好心?
穀虛懷和穀夫人麵麵相覷。最終,穀虛懷小心翼翼地問段泓
“殿下以為如何?”
段泓思索了片刻,道
“既然將軍盛情邀請,我等不好推脫,就依將軍所言吧。”
段泓既然已經首肯,餘下幾人也就沒有二話。不過是換了一個地方住著。
但嶽疏桐心中仍舊十分困惑。一直以來,穀銘一直擔心自己的父母會被嶽疏桐等人連累,怎麼今日……
嶽疏桐決定到了穀銘的住處後,開誠布公地問問他,心中究竟作何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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