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彥期猛地抬起頭,抬起袖口,上麵垂著一根線,原本在上麵的袖扣不見了。
“剛才拿東西不小心蹭到桌麵,扣子崩掉了,找,趕緊,快找啊!”
蘇馳看了眼時間,忐忑的說道,“先生和夫人就要到了,要不您先換件衣服,這件我回頭給您買一顆一模一樣的行嗎?”
為了找一粒袖扣,耽誤正事,這不好吧。
顧彥期正趴在辦公桌下麵,聞言站起身,喘著氣,抬手就將桌子上的本子發怒似的扔到了地上,嚇的蘇馳渾身一抖。
他帶著煩躁,聲音嚴厲不容拒絕,“今天就是天王老子來了,也要現在就找到那個袖扣。”
“······”
這句話正巧被剛進門的顧霆筠和裴展淩聽見,兩人皆是一愣。
“什麼袖扣?在這翻天覆地的成何體統,你過來,我有話和你說。”顧霆筠徑直朝著辦公桌走去。
“沒空。”
顧彥期直接冷聲拒絕。
“你說什麼?”顧霆筠不可思議的回頭,剛要發火,就被裴展淩攔了回去。
裴展淩走到顧彥期身邊,邊走還邊看著腳下,生怕踩壞了讓她兒子如此瘋魔的東西。
“阿彥,到底是什麼樣的袖扣啊,你給我看看,我給你買一個一模一樣的。”
“沒有一模一樣的。”
顧彥期還在仔細的找,不放過地麵上任何一個角落,就如同他那天在大雨中找那個紅繩一樣,找不到的話,今天所有的事情都要為此讓路。
“是這個嗎?”裴展淩突然喊了一聲。
她在地毯邊緣找到了一個隱藏的極好的扣子,因為地毯邊緣的線是藍色的,這個扣子也是藍色的,所以藏在裡麵不太好找。
顧彥期一把奪過去,仔細的擦拭過後,裝進了一個小盒子裡。
看著他這麼寶貝,裴展淩疑惑的問道,“就是個普通的扣子而已,外麵多的是,你為這一個扣子折騰這麼久,難怪你爸爸會生氣。”
顧彥期正沉浸在失而複得的喜悅中,根本沒有理會他們,愛誰生氣誰生氣,他才不在乎。
蘇馳見他不理會裴展淩,立馬上前低聲說道,“夫人,這衣服好像是蔣小姐做的。”
裴展淩立馬倒吸一口涼氣,原來是這樣。
顧彥期將袖口那根斷開的線也拆下來放進盒子裡,冷笑一聲,“這個袖扣是專櫃正品,兩千塊錢一顆,這件襯衣一共縫了兩顆,對,這錢還不夠你做一次美容的錢,但蔣遙第一個月的工資隻有六千塊。”
“她怕配不上我的身份,花四千塊錢給我買了兩顆袖扣,你們卻嫌棄她的身份,看把你們高貴的,跟不食人間煙火似的。”
他一直沒有拆開過那個包裹,直到前幾天,他才第一次拆開她親手做的那套衣服,這兩個扣子讓他失眠了一夜。
他最是知道,四千塊對蔣遙來說意味著什麼。
顧霆筠聞言猛地一拍桌子,“夠了,看你那小家子氣,為了一個女人,連體麵都不要了。”
“你體麵,”顧彥期回頭懟了句,“你讓大哥去從政,結果現在下落不明,讓姐姐去做演員,結果拔牙人沒了,現在輪到我任你擺布了,你多體麵啊。”
“阿彥,閉嘴!”裴展淩趕緊跑上前給顧霆筠拍著胸口順氣。
顧霆筠被他氣得臉色發紫,低聲吼道,“逆子,我們現在的處境是要救你大哥,你到底明不明白。”
“明白,不明白的話晚上的宴會我就不去了。”顧彥期煩躁的丟下一句話,轉身進了洗手間。
“······”
琉璃宴。
高檔的私人會客餐廳。
顧霆筠和裴展淩還有夏家父母走在前麵,夏暮煙一身高貴的紅色開叉連衣裙,挽著顧彥期的胳膊走在後麵。
“遙遙,快走啊,晚了見不到了!”
南茯苓拉著蔣遙從一旁的通道裡走出來,她們是來這看京劇花旦秦夢霜的,卻沒想到遇見了顧彥期。
蔣遙愣在原地,一時不知該去哪,垂在身側的雙手緊張的抓著身上的白色裙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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