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海其實不喜歡送彆的氣氛,一點都不喜歡。
他在部隊時,最怕的就是老兵退伍。
那種撕心裂肺般的離彆之痛,林海每年都要經曆一次,他是真的怕了。
因為在部隊的離彆,很多時候一分開就是一輩子。
大部分戰友一旦退伍,可能此生都不會再有見麵的機會了。
叫生離死彆,都不為過。
雖然回到地方,同事間的感情,遠遠不及戰友情,甚至連相提並論的資格都沒有。
但對林海這種重情重義的人來說,分彆也是一陣內心的撕扯。
接下來的三天,林海幾乎每天晚上都會喝得酩酊大醉。
他隻記得,在喝酒的時候,李濤哭了,劉東宇哭了,董生浩哭了,嶽華哭了,呂方健哭了,楊東哭了,王敏哭了,司機小馬哭了……
東南山村的支書吳生,一個幾十歲的老男人,更是嚎啕大哭,哭得撕心裂肺。
兩隻手抱住林海死死不放,生怕一鬆手,就再也見不到林海了。
張娟和安鳳兩個女人,也是哭得梨花帶雨。
等這些男人們神誌不清了,兩個人一邊一個,握著林海的手,流著淚說個不停。
至於說的什麼,恐怕也隻有她們自己清楚。
至少,林海是全然不記得了。
尤其是最後一天晚上,人們更是玩了命的喝,玩了命的敬林海的酒。
他們都知道,過了今晚上,再想跟他們的林鎮長坐一起喝酒,就不知道何年何月了。
林海也是來者不拒,將對同事們的感情,全都寄托在酒裡,深藏在心裡。
最後大家是怎麼回的家,誰也不知道。
林海隻記得,最後眾人全都站起來,齊聲合唱駝鈴。
“送戰友,踏征程,默默無語兩眼淚,耳邊響起駝鈴聲……”
“戰友啊戰友,親愛的弟兄,待到春風傳佳訊,我們再相逢。”
……
3月21日早上八點,長平鎮全體乾部,東南山村支書吳生、村主任安鳳以及各村的代表,示範區承包戶王老六、車隊隊長石德柱……
一眾人等早早的在鎮政府大院列隊,氣氛很是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