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馮燕批改文件的時候,他從馮燕的身上感到一股無形的氣場,讓他有著喘不過氣般的壓迫感。
如今,馮燕對他客氣微笑,頓時讓他如沐舂風,之前的緊張也消融了許多。
可馮燕接下來的一句話,卻讓唐勝利感到遍體生寒。
“唐勝利同誌,我聽紀委的同誌說,你挨過兩個處分,都是因為打人?”
馮燕一臉平淡,看著唐勝利問道。
唐勝利直接就站了起來,之前還盼著飛黃騰達的心,瞬間沉入了穀底。
“馮書記,我已經認識到自己的錯誤了。”
“我對紀委的處理意見,也非常的認可和接受。”
“我從中也吸取了深刻的教訓,我個人……”
唐勝利冷汗直冒,開著低著頭羞愧的檢討,同時內心苦澀歎息。
本以為這次是要提拔重用,現在看弄不好是要收拾自己啊。
否則,堂堂市委書記,何必把當年的舊賬翻出來?
然而,馮燕卻打斷了他的話,說道:“我想聽的不是這些,我隻是想知道,你當初為什麼打人?”
唐勝利一愣,隨後茫然看著馮燕,有些不知所措。
什麼意思?
馮書記想問自己打人的原因?
這是在搞哪樣?
不過,唐勝利此刻已經不再對提拔重用抱有幻想,內心反而輕鬆了許多。
或許,這就叫做無欲則剛。
大不了該死吊朝上,你問我就說唄。
“馮書記,既然您問起,那我就說說。”
“我第一次打人,是打得局裡分管刑偵的副局長。因為有一個案子,是市裡一個有錢人家的孩子,霸淩一個農村孩子,把人打殘了。”
“這個副局長卻袒護霸淩者,威脅那個農村孩子的家長不許追究,最後對方隻賠了1000塊錢,就結案了。”
“我知道了非常氣憤,在局黨委會上就提出了這件事,要求必須嚴格依法處理,那位副局長嫌我多管閒事,在會上辱罵我,最後被我給打了!”
“第二次打人,是我趕上了一次民事調解,一個老母親把兒子含辛茹苦養大,兒子卻不贍養,大冬天的讓老母親住牛棚,老母親快凍死了,才報了警。”
“我當時正在轄區派出所蹲點,就跟著一起去處理這件事。”
“沒想到,警察去了之後,那個逆子還一臉蠻橫,他那媳婦更過分,說這老不死的凍死了才好,省得浪費糧食。”
“我們調解了一個半小時,最後氣得派出所長要幫老太太起訴他兒子,那逆子才妥協,答應讓老太太進屋。”
“本來以為這事完了,可我們走的時候,那逆子卻說,你們這些警察閒的蛋疼,有本事就住我家門口,否則你們一走,我就把老東西扔出去。”
“我聽到這話,實在忍不住了,就衝上去打了他。”
時隔多年,唐勝利說起來這兩次打人,內心還是非常的憤怒。
很明顯,雖然紀委處分了他,但他並不認為自己做錯了什麼。
馮燕聽完唐勝利的話,久久沉默不語。
本來,她選擇唐勝利也是沒有可選之人,屬於矮子裡挑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