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致禮氣得直敲拐杖。反了她了,他要休妻,休妻!
顧遠風今日有事,在外頭忙了一天,晚上回來時,才得知葛氏懷孕的消息,趕緊來了梨棠院。
他剛邁進院門,就聽見何嬤嬤在西廂鬼哭狼嚎——
“放我們出去!大奶奶,你彆囂張,餓死了我們大小姐,你擔待不起!”
這又是鬨的哪一出?顧遠風走過去,推了推門,卻發現門被反鎖了。
他隻得先進了屋,問葛氏:“娘,您把何嬤嬤關西廂了?”
葛氏喝著粥,頭都沒抬:“她就是個陪襯,主要是關了蘇錦瑟。”
顧遠風猜到了是怎麼回事:“娘,蘇錦瑟揭發了您懷孕,的確該死,但她畢竟懷著我的兒,您等她生完孩子再罰她行不行?”
“我看你是娶了媳婦忘了娘。”葛氏抬眼瞪他,“我罰她什麼了?我一沒打她,二沒罵她,餓她兩頓就叫罰了?你放心,她身子骨硬著呢,餓上三天都沒事。”
“娘!”顧遠風急了。
“行行行,就餓她一天,明兒一早,我就把她放出來,行不行?”葛氏不耐煩地道。
餓一天,應該餓不出毛病,顧遠風不再提這茬,從袖子裡掏出了一包藥來:“娘,您讓春紅把這個煎了,趕緊服下。”
“這是什麼?”葛氏問道。
“自然是墮胎藥。”顧遠風道,“這是我花高價買來的,絕對好使。”
葛氏拆開油紙包,把一整包藥,全倒進了花盆裡。
“娘!您這是乾什麼?”顧遠風叫道。
葛氏坐回椅子上,摸了摸肚子:“我想通了,我不打胎了。這個孩子,我要留下來。春紅說得對,他雖然是個野種,可是有誰能證明?我說他是你爹的種,那他就是。”
如果顧遠風還是個健全人,她就算拚了這條老命,也絕不會留下這個野種。
但現在情況不一樣了,顧遠風成太監了,萬一蘇錦瑟不爭氣,生的是個丫頭片子,他們該怎麼辦?
惟有留下這個野種,他們才能多條路。
顧遠風很快猜到了葛氏的企圖,心裡很不是滋味:“娘,你嫌我成了廢人,生不出孩子了?”
“娘怎麼會嫌你?娘是為了你著想。”葛氏耐心地跟他講道理,“如果蘇錦瑟爭氣,能給你生個兒子,那自然不必多說,但如果她生不出兒子呢?看你爹的態度,以後你的兄弟,一定會很多,與其讓爵位落到他們頭上,還不如便宜你的親弟弟。”
這是個野種,怎麼就成他的親弟弟了?顧遠風心裡堵得慌,一言不發地走了。
葛氏覺得他死腦筋,罵了幾句,沒太朝心裡去。
半夜裡,她睡得正香,床邊忽然響起了春紅急吼吼的聲音:“大奶奶,醒醒,醒醒,蘇姨娘和何嬤嬤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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