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丫是我的女兒。”蘇芩秋沒有躲避顧澤夕的目光,摸了摸下巴,“我希望她是,也一直是拿她當親閨女看待。”
在弄死顧遠風一家三口之前,她絕不會暴露大丫的身份。
她自己可以冒風險,但女兒不行。
就目前看來,大丫惟有是她的小丫鬟,才能完完全全屬於她,誰都搶不走。而等她離開寧遠侯府時,也能順理成章地把她帶走,不會節外生枝。
“很好。”顧澤夕注視她良久,忽然抬起她的下頜,如蜻蜓點水一般,在她紅潤的嘴唇上,輕輕落下了一個吻。
“水快涼了,彆泡太久。”顧澤夕直起身,無事發生一般,離開了房間。
蘇芩秋撫著嘴唇,被這個突如其來的吻搞蒙了。
他這是什麼意思?難道是嫌棄她有女兒,特意來求證?當得知大丫並非她的女兒,終於放了心?
所以,幸虧她剛才沒承認?不然會當場被休,根本沒機會再回寧遠侯府報仇雪恨了?
顧澤夕回到了天字一號房,他自己的房間。
長戟腳跟腳地進來,關上了門:“候爺,問清楚了?夫人是大丫的娘嗎?”
顧澤夕道:“她不承認,但本候覺得她在說謊。”
以他多年審訊戰犯的經驗,但凡對方直視他的眼睛,且摸下巴或摸鼻子,就是沒說實話。
長戟一向相信他的判斷,但這次卻有點懷疑:“候爺,是您覺得夫人在說謊,還是您希望她是在說謊?您是因為喜歡夫人,所以希望她就是大丫的娘吧?”
“你不必質疑,本候會得到真相。”顧澤夕自信滿滿,“等回京後,本候自有辦法驗證,她到底是不是在說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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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貴騎馬回了京城,去見顧遠風,先把事情經過講了一遍,再把劉全一通誇:“劉全真有魄力,說銷毀藥材,就銷毀藥材,夫人特意叫我回來,讓您嘉獎他。”
藥材是他最後的希望,竟就這樣沒了?!神農藥鋪拿不到貨,會讓他賠得傾家蕩產!顧遠風氣得說不出話。
就在這時,劉全風塵仆仆地進來了。
顧遠風厲聲質問:“藥田的藥材全沒了?”
劉全連忙解釋:“是,但——”
顧遠風聽見一個“是”字,已是失去了理智:“打,給我打!”
李貴馬上操起了牆角的棍子。
幾聲慘叫過後,劉全癱在地上,成了一灘泥。
李貴檢查了一下:“風少爺,他腰斷了,隻怕是癱了。”
“癱了就癱了,算他活該!”顧遠風餘怒未消,“把他送回鄂州,交給他婆娘。”
梨棠院裡,葛氏聽說顧遠風要給藥鋪賠一大筆銀子,急得差點動了胎氣——
“都怪蘇芩秋那個破鞋,把大房交給了蘇賤人掌管,不然我還能克扣月錢,給遠風補上點窟窿。”
顧遠風還真缺錢了?春紅想起了蘇芩秋臨走前,悄聲跟她說的話,驚歎夫人真是料事如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