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不必想太多,這公堂,肯定是要上的。”顧澤夕道,“不然是個人都敢來告,當寧遠侯府是什麼了?”
倒也是,謝氏緩緩點頭,對顧遠風道:“那你等著明天上公堂吧。”
“是。”顧遠風起身應答。
他看似鎮定自若,實則慌成了熱鍋上的螞蟻,等從積善堂一出來,就追著顧致禮,去了止靜軒。
顧致禮二話不說,把房門一關,拿了把刀,就要跟他拚命。
顧遠風搶過刀,扔到了地上:“爹,你能不能分清楚輕重緩急?劉全分明是要跟我翻舊賬,你彆忘了,那件事,你也有份,要是真讓他在公堂上抖露出來,咱們誰也彆想好過!”
顧致禮嗬嗬地笑:“顧遠風,我都被你害成瘸子了,還會在乎什麼舊賬?劉全這一狀,告得好啊,等你留了案底,我看你還怎麼當世子!”
顧遠風恰被戳中痛處,哐當把門一甩,回了楓林院。
這個公堂,絕不能上!
顧遠風很清楚這一點,但想了整整一天,也沒想出好辦法來。
直到日頭歸西,他才有了主意——他得去找劉全問清楚,他到底是中了什麼邪,非要跟他魚死網破。隻要弄清楚原因,再勸服劉全撤訴,事情不就全解決了?
他趕緊把夏綠叫了來:“我記得你以前在鄂州的時候,就跟三七交好,你去套套她的話,把王翠花和劉全的住址問出來。”
夏綠領了差事,去了金戈院,不過沒有找三七,而是直接去見了蘇芩秋,把顧遠風的意圖,一五一十地說了。
顧遠風這是怕了?蘇芩秋笑了:“你去告訴他,王翠花和劉全就住在小香胡同,最頂頭的那間屋子裡。”
夏綠點點頭,回去交差了。
蘇芩秋起身,去了書房。
顧澤夕正在寫奏折,他此去鄂州,耽誤了太多公務,全都得補上。
大丫應該是剛來過,桌邊還留著她的塗鴉大作。
如果說顧澤夕對她好,是因為白月光,那他喜歡大丫,又是為什麼?
蘇芩秋站在門邊,敲了敲門框:“候爺,我能進來嗎?”
顧澤夕抬起頭來,眼前的人沐浴在晚霞裡,眉眼帶笑,顧盼神飛。
他無法想象,如果能和此人共度一生,生兒育女,會是多美好的一件事。
他一時看走了神,直到蘇芩秋又問了一遍,才道:“你隨時都能進,不必過問,不必通報。”
那倒也不必,他們也沒那麼熟。蘇芩秋進了門,走到了書案前:“候爺,我在小香胡同買了間房,趁著天還沒黑,您陪我去看看?”
買房做什麼?寧遠候府的房子不夠她住?
顧遠風忽然就想起了那張和離書來。
莫非她所說的報仇,就是指劉全狀告顧遠風?等此事了結,她就要走了?!
他當時真是昏了頭了,怎麼就給她和離書了!
顧澤夕懊悔不已,又不敢表露,隻能若無其事地點頭:“正好本候伏案太久,須得起身活動一下,就陪你去看看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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