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賦來到沈氏床邊,注視了好一會兒,方才起身出去。
蘇錦瑟在外頭站得腿都麻了,終於見著了沈賦,趕緊上前,又是撒嬌,又是告狀:“舅舅,明明是我的娘中毒了,蘇芩秋卻仗著寧遠侯的勢,不許我進去。舅舅,她又不是您的親外甥女,您乾嘛慣著她,以後不許她來淮南王府了,好不好?”
她一口氣說了這麼多,卻沒一句是關心沈氏。沈賦很不高興,但想想蘇芩秋剛才的話,忍了下來:“你跟本王來,本王有話跟你講。”
蘇錦瑟不明所以,跟著他去了書房。
沈賦與她麵對麵地坐了,問道:“錦瑟,當初你不顧顧遠風是妹夫,跟他苟且生事,是你自己的主意,還是受人慫恿?”
“舅舅,這都是以前的事了,您怎麼還拿出來說?”蘇錦瑟撅起了嘴。
沈賦看著她,不說話。
蘇錦瑟隻得作答:“那是白姨娘的主意。”
沈賦痛心疾首,“錦瑟,你怎麼這樣傻?天下的好男兒何其之多,顧遠風算個什麼東西,值得你去爬床?以你的身份,誰不能嫁,非得嫁他?”
蘇錦瑟現在也悔得很,但還是辯解道:“那時我以為——”
“以為什麼?以為顧澤夕會死,以為顧遠風能當上世子?這是你以為,還是白姨娘告訴你的?”沈賦打斷了她的話,“結果如何?你淪落為妾,顧遠風名聲掃地,離世子之位越來越遠,而顧澤夕不但沒死,還娶了白姨娘的女兒。”
蘇錦瑟怔住了。
沈賦語重心長:“錦瑟,本王知道,你自小由白姨娘帶大,跟她感情深厚,習慣於聽她的話。可為何你聽著她的話,卻越過越差,反倒是她生的女兒平步青雲了?”
從一開始,白姨娘就在算計她?蘇錦瑟不相信:“不,不可能……”
“錦瑟啊,你是真傻。”沈賦搖頭歎息,“難道你就真沒發現什麼貓膩?”
貓膩?還真有。算計沈慧茹的人,明明是蘇芩秋,白姨娘卻幫著她,害她又被罰了一回,那一百遍女誡,抄得她手腕子都快斷了。
莫非白姨娘從一開始,就打算扶蘇芩秋上位,她隻是她們的一塊墊腳石?蘇錦瑟的表情變得古怪起來。
沈賦留意著她的表情變化,又道:“你可知道,本王為何跟你說這些?因為本王懷疑,此次毒害你娘的人,正是白姨娘。”
什麼?!蘇錦瑟驚得從椅子上跳了起來。
“你坐下,聽本王跟你說。”沈賦道,“你娘若被毒死了,誰獲益?難道不是白姨娘?以你爹對她的寵愛,她隻要吹吹枕邊風,就被扶正了。到時候,蘇芩秋庶女變嫡女,而白姨娘有這個當了寧遠侯夫人的女兒,能把信陽侯夫人的位置,坐得穩穩的。唯獨隻有你,會成為沒娘疼的孩子,在夫家處處受氣,淪為蘇芩秋的下飯菜。”
沈賦分析得頭頭是道,有理有據。蘇錦瑟的臉變得煞白,繼而又漲得通紅:“舅舅,你得為我娘報仇!”
她如今唯一值得自豪的,隻剩下嫡女這個身份了,如果沈氏死了,蘇芩秋也成了嫡女,以後她就真成了蘇芩秋腳下的泥了!
毒害沈氏的人,該死!
“本王正是為了給你娘報仇,才跟你說這些。”沈賦道,“本王再有權勢,手也伸不到信陽侯府,這件事,還得靠你。你趁著在娘家養胎,一定要找到白姨娘毒害你娘的證據。”
蘇錦瑟緩緩點頭:“好,我聽舅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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