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澤夕回視蘇芩秋,目光灼熱。
他企盼著蘇芩秋能脫口而出,他就是大丫的親爹,從此給他一個光明正大的名分。
蘇芩秋也注視著顧澤夕,她能清楚地看到,他眼中攢動的小火苗。
她已經基本確信,他就是大丫的親爹了。
可是,他同時也是侵犯過她的男人。
要不要認他?她很糾結。
她怕一旦捅破這層窗戶紙,他們連搭夥夫妻都做不了。
她更怕自己會克製不住,偷偷給他喂一丸斷子絕孫的毒藥。
她得再想想,再想想……
蘇芩秋摸了摸手心裡的汗,移開了視線:“管她爹是誰,她隻屬於我,她跟我姓蘇。”
她這是什麼意思?顧澤夕發現,他竟猜不透她的心思。
蘇芩秋望著窗外發了會兒呆,站起身來:“我該回去了。侯爺得閒時,不妨幫大丫想想名字。她如今也算是過了明路的人了,老這麼大丫大丫地叫著,不太像樣子。”
取名字?姓蘇?他的女兒,理應姓顧!顧澤夕很是鬱悶,把蘇芩秋和大丫送回信陽侯府後,馬上找沈留白喝酒去了。沈留白出的主意一點都不靈,他不但沒認回女兒,還把女兒的姓氏弄丟了。
大丫完全不知道,剛才在寧遠侯府發生了什麼,一回到信陽侯府,就紮進了小小廚房,無憂無慮。
蘇芩秋坐在西廂的暖閣看她,唇角有笑容浮現。
三七端了安胎藥來:“夫人,大丫的親爹,當真是侯爺嗎?”
蘇芩秋斷然否認:“不是。”
就三七這暴脾氣,一旦得知真相,絕對立馬收拾行李,拉著她去西域。
“不是就好。”三七笑逐顏開,“奴婢就說嘛,侯爺這麼好的男人,怎麼可能是當年那個登徒子。”
這時春紅進來,稟道:“夫人,信陽侯得知白姨娘被扣,讓您上書房找他,陪他一起去寧遠侯府救人。”
嗬,那他這個當爹的臉皮,還真是厚。她好容易逮到了機會,不讓白姨娘在寧遠侯府多受幾天苦,她如何心甘?
蘇芩秋抬頭看向小小廚房的大丫,計上心頭。
書房裡,蘇德仁急得直轉圈。白姨娘當年到底是怎麼辦的事,怎麼把一個連子孫根都沒有的男人,當成了大丫的親爹?
汙蔑寧遠侯夫人,罪名可不小,他一定要說服蘇芩秋原諒她,才能把她撈出來。
這時蘇芩秋牽著大丫,拎著食盒,進來了。
蘇德仁急急忙忙地跟她解釋:“芩秋,你姨娘絕非故意誹謗你,這肯定是一場誤會。你想啊,她如果是有意害你,何不弄個健全的男人去?”
蘇芩秋點頭:“父親說的是,我也覺得姨娘不可能做出這種荒唐事來。”
蘇德仁見她態度不錯,大喜:“那你現在跟我去寧遠侯府,勸寧遠侯放了她。她畢竟是你的生母,她受罰,你臉上也無光。”
“行。”蘇芩秋打開食盒,端出一盤黑乎乎的菜來,“這是大丫親手做的菜,父親給她個麵子,嘗上幾口咱就走。”
隻要她肯去,彆說吃菜了,吃屎他都願意。蘇德仁毫不猶豫地拿起筷子,一口氣吃了半盤子。
大丫滿臉期翼:“外公,好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