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我的生辰?”蘇芩秋喃喃自語。
“你連這都能忘?”顧澤夕哭笑不得。
她不是忘了,而是壓根不知道。自幼被棄的孩子,有誰會告訴她生辰?信陽侯府闔府上下準備了這麼多天,也沒人告訴她,這個生辰宴,她亦有份。
“多謝侯爺。”蘇芩秋輕聲說著,又補了一句,“我很高興。”
十九年了,第一次有了生辰,第一次有人為她慶生,說不感動,那是假的。
蘇芩秋眼角紅潤,很擔心眼淚會當場掉下來。所幸顧澤夕很快牽起了她的手:“走,我們回藍田院慶生去。”
在眾人豔羨的目光中,兩人攜手而去,竊竊私語聲此起彼伏——
“蘇二小姐不是快被休了嗎?傳聞不可信啊,寧遠侯分明都把她寵上天了。”
“咱還以為這些賀禮,是給蘇大小姐的,原來她隻是空歡喜一場。”
顧遠風見場麵難堪,竟轉身走了,一點兒麵子也沒給蘇錦瑟留。
蘇錦瑟的臉,當場垮掉。今兒明明是她的生辰宴,她卻成了笑話!
白姨娘趕著來安慰她,卻無異於是火上澆油,被她狠狠臭罵了一通。
蘇錦瑟裡子麵子全丟,南田院裡,卻是其樂融融。
廳裡酒菜飄香,蘇芩秋麵前,更是擺著一碗大丫親手擀的長壽麵。
蘇芩秋這才知道,昨天大丫把自己關在廚房,是為了苦練廚藝,給她慶生。
有女如此,夫複何求,蘇芩秋把大丫摟在懷裡,親了又親,看得顧澤夕妒忌不已,他送的生辰禮也不少,怎麼沒這待遇?
慶完生,朱颯匆匆來報:“夫人,剛才淮南王派人來傳話,說現已查明,信陽侯夫人所中的毒,名為賽鶴頂,是一種白色的粉末。蘇大小姐當即要求徹查全府,搜尋此毒,這會兒已經帶人去白露軒了。”
白露軒?終於開始了?那她得搭個順風車。蘇芩秋轉身進屋,取出一條男人的汗巾,遞給了顧澤夕:“侯爺,交給您一個任務。您待會兒想想辦法,把這個以白姨娘的名義,送到我父親手裡去。”
這任務也太高難度了吧?顧澤夕思索片刻,才接過汗巾,藏進了袖子裡。
兩人帶著大丫,去了白露軒。
白露軒內外,已經被賓客擠得水泄不通。
蘇德仁靠著柱子坐在廊下,麵色沉鬱。
白姨娘擋在她的臥房門口,正在苦勸蘇錦瑟:“大小姐,您的生辰宴,馬上就開席了,咱們回頭再搜屋,彆讓客人們久等,好不好?”
“一點都不好!”蘇錦瑟斷然拒絕,“我娘危在旦夕,如今好容易有了點頭緒,我一刻也等不了。”
兩人爭執不下,顧澤夕瞅準了機會,走上前去:“不過搜個屋,能耽誤多長時間?白姨娘百般阻撓,莫不是心虛?”
“侯爺這話兒說的,我不是擔心生辰宴麼。也罷,既然你們都要搜,那就搜吧。”白姨娘暗自咬牙,讓開了路。
她還真是很心虛,那包賽鶴頂,就藏在她臥房的暗屜裡,萬一被搜出來怎麼辦?照說毒害過沈氏後,這東西就該丟掉,但賽鶴頂是某人寄存在她這裡的東西,她不敢擅自做主。
“趕緊進去搜。”顧澤夕催促著蘇錦瑟,一馬當先進去了。
他趁著蘇錦瑟尚未進來,悄悄把汗巾落下,又兀自撿了起來,高聲喊道:“這裡有條男人的汗巾!”
蘇芩秋在外聽見,趕緊搭話:“這裡是我姨娘的臥房,有男人的汗巾有什麼奇怪,肯定是我父親落下的。”
“倒也是。”顧澤夕點著頭出門,把汗巾交給了蘇德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