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當年誤判徐笪叛國,如今是既虧欠徐笪一家,又虧欠寧遠侯府,隻能和稀泥,讓他們事後自己去商議,決定好了再告訴他。
酒過三巡,皇上笑著問顧澤夕:“寧遠侯,你此番立下大功,想要什麼賞賜?”
顧澤夕牽著大丫起身:“臣為皇上效力,本是分內之事,不敢要賞賜。但因臣的過失,讓小女受苦多年,臣一心彌補她,想為她討個封賞。”
小女?他女兒?皇上一愣。
昭樂公主拍案而起:“武平侯,她隻是個野種,你為她討什麼封賞?”
“她是本侯的親生骨肉,絕非什麼野種。”顧澤夕淡淡地瞥了她一眼,“至於這孩子是怎麼來的,公主應該比誰都清楚,需要臣從頭講一遍嗎?”
昭樂公主頓時啞了聲,悻悻地坐下了。
她明白了,這孩子是當初蘇芩秋撿漏後懷上的。她隻恨在大宛時沒弄清楚這件事,沒有及時弄死她。
皇上自然也聽懂了顧澤夕的意思,生怕他翻舊賬,趕緊允了他的請求:“你此番立下大功,理應當賞,朕就封她為郡主,以蓬萊為號罷。”
顧澤夕當即教大丫跪下,謝了恩。
眾人紛紛恭賀顧澤夕,認回了女兒,眼神還時不時地朝蘇芩秋瞟。顧澤夕都把女兒要回去了,蘇芩秋又給拓跋綿生了兒子,看來兩人複合無望了。這寧遠侯夫人的位置,不知要令多少人垂涎了。
蘇芩秋默默地喝著酒,滿腹疑竇。顧澤夕為何不等她和離後,兩個孩子一起認?她怎麼總覺得,他在跟她置氣?她都給他生兒子了,難道他猜不出她跟拓跋綿是假成親嗎?
酒宴結束後,她有心問問顧澤夕,但顧澤夕不等她靠近,就抱著大丫上馬走了。
這是要跟她劃分界限了?蘇芩秋當晚輾轉反側,一宿沒睡著。第二天,她起了個大早,去了杏林堂。
杏林堂的生意,愈發火爆,來問診買藥的人絡繹不絕。
蘇芩秋在後堂等了半天,才等到了沈知書。
沈知書連聲說抱歉:“病人太多了,這時候才騰出空來,讓師妹久等了。”
蘇芩秋有些怨念:“師兄的確忙,連安哥兒的滿月酒都沒去。”
沈知書垂下眼簾,沒作聲。
他不是沒空去吃滿月酒,而是不想去受打擊。他心心念念著蘇芩秋,師父卻不許他跟著去西域。好容易盼到蘇芩秋回來,她不但已經有了新夫君,還有了新兒子。
他明明離蘇芩秋最近,憑什麼一再沒有機會!
他沉默了好久,忽然想起一件事來:“師妹,你跟拓跋綿,是真成親,還是假成親?”
蘇芩秋抿嘴一笑:“讓師兄猜到了,我們是假成親。那時昭樂公主到了大宛,虎視眈眈,我急著給肚子裡的孩子找個爹,所以才請了拓跋綿幫忙。”
“現在風波已經過去了,你打算跟拓跋綿和離,跟寧遠侯重續前緣了?”沈知書又問。
蘇芩秋很肯定地點了點頭:“那是自然。”
他就知道!沈知書又默默地垂下了眼簾。
蘇芩秋道:“師兄,我這次來,是有一件事要問你。我離開熙朝時,曾托你把我懷孕的消息,轉告給寧遠侯,不知你可曾把信兒帶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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