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遠侯是在威脅我?”拓跋綿抱起劍,朝椅背上一靠,一雙綠眼幽幽地盯著顧澤夕。
顧澤夕看著這雙與安哥兒如出一轍的眼睛,火氣一點一點地朝上竄,把酒杯重重地一頓:“本侯威脅你又如何?”
“寧遠侯戰功赫赫,權勢滔天,自然有威脅我的資本。”拓跋綿譏誚道,“我隻是沒想到,威名遠揚的寧遠侯,竟是個忘恩負義的小人。”
“本侯如何忘恩負義了?”顧澤夕皺眉,“你是指你配合蘇氏,救出了本侯的親生父親徐笪?本侯正因為感念此恩,才向皇上建言,封了你為東胡侯。既然本侯已經報答過你的恩情,蘇氏的事,就另當彆論,休要混為一談。”
拓跋綿笑了一聲:“難道徐笪沒有告訴你,那張東胡城防圖,是在我們趕赴熙朝的途中,由我親手刺上去的?你也不想想,徐笪一直被囚禁在東胡王庭的地牢裡,他如何知道東胡的城防?”
顧澤夕愣住了。
拓跋綿拿劍鞘敲了敲桌子:“寧遠侯,你能不費吹灰之力滅掉東胡,有一半的功勞是我的。若非我提供東胡城防圖,那昏君根本不會相信徐笪的清白,而你,要麼還關在天牢,要麼為了保命,當了昭樂公主的駙馬,又哪來機會坐在這裡,用你的軍功和權勢威脅我?”
像是有一桶冷水兜頭澆下,把顧澤夕澆了個透心涼。
原來他的命,是拓跋綿救的。
他根本沒資格要求他放棄蘇芩秋。
可是,難道要他祝拓跋綿和蘇芩秋夫妻恩愛,白頭到老嗎?他又如何辦得到!
顧澤夕緊緊摁住了心口。
自從他得知蘇芩秋另嫁他人,雖然惱火生氣,但潛意識裡總覺得,隻要他略施手段,她遲早還是他的人。可是此時此刻,他是真的覺得,他永遠地失去她了。
他失魂落魄地站起身來:“本侯……把她交給你了。你一定要好好地對她,不許惹她傷心難過,不然本侯絕不會放過你。”
他說完,踉蹌著朝外走。
終於矮了氣勢,不敢要挾他了?拓跋綿悠閒自在地端起酒,喝了一杯。本來他與顧澤夕無冤無仇,從未想過要刁難他,但他就是受不了他這態度,咽不下這口氣。
他正得意,忽然瞥見了顧澤夕眼角的一抹赤紅,不由得愣住了。
他竟這樣難過?
他好像低估了蘇芩秋在他心裡的分量。
他今兒用救命之恩強壓了顧澤夕一頭,固然讓人暢快,但壞人姻緣,是不是罪大惡極?
難道他隻圖自己高興,要拆散顧澤夕和蘇芩秋?
不不不,這不是他的目的。
拓跋綿放下酒杯,衝顧澤夕大喊:“彆傷心了,寧遠侯!我跟蘇芩秋是假夫妻,我跟她之間清清白白,我從來就沒有碰過她!”
“你說什麼?!”顧澤夕猛地轉過身來。
拓跋綿把腳一翹,大剌剌地擱到了桌上:“我叫你彆傷心了,哭壞了身子,有的人該心疼了。”
顧澤夕衝到他麵前,盯住了他的眼睛:“本侯是問後麵那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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