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拉曆1090年3月29日】
(中午1134)
塔露拉感染者據點內,
蒼川看著身旁沉默不語的塔露拉,回想著之前看到的種種,心中感到一陣悸動,
她現在的情況,給了很多人一種無法說明的陌生感……
“損失一共…有多少…”
塔露拉聲音顫抖,問向麵前為犧牲者裹上白布的雷德,眼中閃著晶瑩,
龍女強撐著自己的情緒,不讓淚水落下,
“五分之三”
冰冷的詞語的背後是活生生的人…
雷德為一個同胞掩上雙眸,覆麵之下,聲音顫抖痛苦不已,
“唔——”
塔露拉聽到數據後難以忍受,慢慢的起身,走到一個角落蹲下,
氣氛低沉至極,沒人敢直視眼前的一切,據點之外,除了破舊碎裂的兵刃甲胄,便是一地無法洗去的深紅,
像一根長著倒勾的尖刺一般,狠狠地紮在每一個人的心中,
越是掙紮,就越是痛苦…
幸存者沉默無言,熟練的處理著結晶化的屍體,
鐵鍬觸碰凍土,震的人們的手生疼,
薪柴堆疊其間,壓的生者的心抑悶,
他們將自己的朋友,伴侶,乃至親屬,輕輕的置於其上,
沒有挽歌,沒有淚水,沒有哀鳴,
隻有塔露拉指尖燃起的烈焰無情的舔舐著戰士的身軀,裹挾著勇敢者的靈魂,
火光衝天,映在每一個人的臉頰之上,映在每一個老人,中年,青年,少年的臉上,
風是無聲的挽歌,雪是純白的哀悼,
火焰漸漸減弱,風雪覆於其上,白色的墳塚佇立與荒野,
斯人已逝,生者如斯,
塔露拉要宣講他們以後的計劃,
(下午1724)
感染者據點中央,
一個簡易搭建的高台矗立其間,下方之人沉默列隊,看著他們的“領袖”,
“塔露拉以後的路要怎麼走呢…”
蒼川看向身旁的葉普蓋尼,眼神滿是擔憂,
這片大地對於他們每一個人而言都是過於的嚴酷了,
作為領袖,塔露拉要如何帶領他們走出感染者的未來呢?
蒼川對此既是好奇也是擔憂,
他們的關係不止於盟友,也是理想的同行者,
少年很想幫助她,但似乎無從下手,
“看著吧,她經曆的一切都是鋪就她未來道路的磚瓦,”
葉普蓋尼鄭重的看著塔露拉,眼中不知不覺溫潤了些許,
塔露拉的樣貌在逐漸與他的一位故人重合,
“安菲婭…”
葉普蓋尼仿佛又回到了二十年前的那個夜晚…
黃昏落日,雙月悄然收斂了冰原的光輝,
僅餘的一縷陽光照耀在高台之上,為塔露拉的白發鍍上金光,
“同胞們…”
塔露拉聲音有些許顫抖,她還未從悲傷中走出,
“同胞們,我們現在麵臨著前所未有的悲哀,”
塔露拉清了清嗓子,正式開始演說,
“感染者,這片大地上最可悲的名詞,”
“我們被欺淩,被虐待,被當成鍋爐中熊熊燃燒的薪柴,”
“他們從未以正眼看過我們,他們稱呼我們為肮臟的蛆蟲,低劣的牲畜,低廉的商品!”
“難道我們真的願意成為感染者嗎?”
塔露拉的話語逐漸變得激烈起來,
蒼川皺起了眉頭,心中出現了一種奇怪的預感,
“不!我們沒人願意成為感染者!成為這些他們口中的蛆蟲,牲畜,商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