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人各回一封,聊以慰藉,也寄托思念。
給便宜老爹交代了求學情況,給張氏講瑣事,給幾美講了些趣事。說是一封,卻寫了一大堆。
正旦過後,同樣的生活無波無瀾。
天氣轉暖,春意漸濃,師傅說要帶自己出去遊曆。
這個好,穿越至今,大漢的山水還沒看過。有人卻不開心,哭了好幾天,但無用。
幾件布衣,少許財帛,一師一徒踏馬上路。一路向南,走了不少地方,或是拜訪老友,或是體驗民生疾苦。
蔡邕是個稱職的老師,從來也不講大道理,隻身體力行,讓甄悠自己去細細體會。有無所悟,皆是所得。
遊曆中,提前認識不少後世名人,漲了不少見識,也慢慢喜歡上了這種在路上的感覺。
路遇行商,暢聊天南地北;在田間地頭,與農人攀談五穀豐登;與文人士子,笑說天下大勢。
用一副字求一餐飯食,師傅的字萬金難求,如今隻值兩碗粗茶淡飯,攤主還不情不願,勉強接受,師傅卻樂在其中,像是得了便宜。
世路如今已慣,此心到處悠然。
蔡邕也很詫異自己徒兒這種超越年齡的心境。
印象最深刻的是沛國沛縣的一個小山村,見這裡山清水秀,鄉民良善,師父在這裡一住就是大半年。
時常走到田間地頭,給看的順眼的孩童授授課,換來一頓飯食,也是常事。
村民也都淳樸,來了個先生教孩子讀書識字,當然是求之不得。
村裡有個眉眼彎彎、眼睛大大的小丫頭,師父授課她每天都會過來偷聽,一看她就躲。
師父好像見怪不怪,隻是每天囑咐開窗通風,有時候還會在窗外放一塊餅子糕點。不來還問,來了又不理。
也問過為什麼不讓她進來聽,師父隻是搖頭微笑
“法不可輕傳,進來聽,為師自不會說什麼,不進來也不會主動邀請,這是對學問的尊重。”
時間一長就混熟了,見她麵黃肌瘦,甄悠起了惻隱之心,不斷投喂小丫頭,豆芽菜愣生生養成粉雕玉琢,結果就是天天跟在屁股後麵喊哥哥。
他就在一聲聲哥哥中迷失自我,給她撐腰,教訓欺負她的小屁孩,剛開始臉還有些臊得慌,幾次下來也樂在其中,算是彌補了一些童年樂趣。
沒多久,甄悠就征服了整個村子,但師傅好像不會在一個地方停留,授完最後一堂課,留下幾卷親自刻寫的讀物,不聲不響地,連夜起行出發,道彆的時間都沒留,甄悠心裡有些不舍,這一彆可能就是永訣。
接下來的行程一如以往,但甄悠興致始終不高,蔡邕見了也全當沒看見,還加重了學業,一來二去,心思也全都撲在學業上。
一路風雪,認得出這是返程的方向,正旦前夕回了蔡府。
一進府門,恍如隔世,還是在那個初見的位置,蔡琰披著自己送的狐裘大氅,笑嘻嘻地看著自己,一年未見,長高了些。
生活平靜且美好,又是一日晨。
莫聽竹林穿葉聲,何妨徐行且沉吟。
卯時練拳、練劍、練槍,一年,兩年,五年。在劍影中,甄悠從稚童長成了個翩翩美少年。臉雖顯稚嫩,也難掩氣宇軒昂,一雙看狗都深情的桃花眼,看誰,誰迷糊。
值得一提的是,三年前師父被牽連下罪。
由於甄家從中斡旋,用五百旦雪花精鹽,二十壇花間醉,大量五銖錢,不僅沒被流放,還順利到洛陽為官,謀了個治中令,負責編撰整理文書。
蔡邕也不迂腐,順勢同意。曆史上應該是郎中,跟師父商量過後,弄個閒差比較好,所以甄悠現在在洛陽。
如同平日裡正練劍,忽一塊飛石襲來,甄悠看也不看,橫掃劍,順勢斜步壓腿,雲劍轉手,換步回身,石子剛好被劍指夾住。
一切好像提前說好的,剛擺好姿勢,又七八塊亂石飛來,叮叮叮——用劍輕鬆挑開。
甄悠露齒一笑“師姐何故又如此,何故又如此啊!”笑嘻嘻地迎了上去。
蔡琰小嘴一撇“這是洛陽的狂蜂浪蝶,邀請你赴宴,全讓我擋回去了,一個石子一個,怎麼不開心了?擋了你的桃花?”
蔡琰已是豆蔻年華,樣貌清新出塵,嬰兒肥早已消失不見,一口潔白的貝齒整齊排列,玉腿筆直修長,雖然上下一樣直,也難掩風姿綽約,身上若有若無的墨香,嘿嘿,隻有甄悠能聞見。
“看什麼看!”
在外人麵前知書達禮的蔡琰,在甄悠麵前就是另一個極端,暴力且不講理。
“看師姐真美。”
蔡琰小臉微紅,有些扭捏,每次隻要甄悠使出這招,必然管用。
“這些石頭都是上門找父親說親的,一家一個。”
“我今年舞勺之年,說哪門子的親?”
甄悠眉頭一挑,語帶調侃“這些石頭該不會是師姐的小石頭吧!”
“呀,看我不撕爛你的嘴,讓你口花花,胡說八道。”
少男少女院子裡追逐嬉鬨,也是一番風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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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過不久的正旦,都聽說蔡治中有個高徒,確沒見過,應眾人要求,甄悠就出來露了個臉,做了幾首歪詩。
長相非凡也就算了,文學造詣也儘得師傅真傳,一手飛白體更是有青出於藍勝於藍的跡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