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悠跨馬緩行,身後拖著半死不活的袁解,目釗、二傻、關平緊隨其後。個個表情冷峻,袁府街道早已被圍得水泄不通,見甄悠一行,眾人皆不自覺讓路。
明年便是亂世開端,要立足亂世,得先具備民眾基礎,有個好名聲,方能一呼百應。
袁解就成了最好的踏腳石,甄悠徑直走進了袁府。
“坦之,帶路。”
“諾。”其後跟了不少百姓,多半是丟失孩童的人家。
此時天色暗沉,似有暴雨之兆。到了一小院前,大門敞開,四周樹蔭環繞,朱紅色的外牆貼著些奇奇怪怪的天竺佛圖,配合這天氣,當真有幾分恐怖。
袁解臉帶惶恐、左顧右盼,甄悠冷笑一聲“惡事做儘,也怕鬼神索命乎?”
抬步邁入,小院兒不大,卻已站滿了“屍體”。
乍一看,讓人尾椎骨直冒涼氣,居然在活人身上填土種花。
血色鮮花嬌豔欲滴,枝葉繁茂,而那些人個個如行屍走肉,骨消形裂,身體無意識地晃動。四周空氣中彌漫著一股腐朽的死氣,場麵詭異又陰森,讓人不寒而栗。
有幾個醫者哆哆嗦嗦地搭手把脈查看,嚇得臉色發白。他們見多了死人,並不覺得害怕,可這場景卻是頭回見,著實駭人聽聞。
這還是人能乾出的事兒嗎?用鮮活血肉種植花草,再用花草煉丹製藥,究竟是哪個神經病想出來的?都該死!
身後百姓見此,無不驚恐萬分。
袁解這老王八,挫骨揚灰也難贖其罪。
“報,少爺,院中深井隱現哭聲,似有活人。”
“快,速速帶路!”
幾步來到院中枯井處,上壓一塊合抱巨石,少說有千斤重,幾個護衛合力艱難移動。
甄悠見此,二話不說“爾等且讓開!”
一撩褲擺彆於腰間,環抱巨石,輕喝一聲“給我起!”
巨石被緩緩抬起,轉手一扔好幾米遠,轟的一聲落地,腳下大地似有振動之感。
這與降服追風時,所展現的力量完全不在一個級彆。
全場鴉雀無聲,特彆是在場的甄氏護衛,看甄悠的眼神都變了。
目釗、關平都知甄悠武藝不俗,卻不知眼前不算魁梧的小子竟是天生神力。
特彆是目釗,眼睛都快黏出水了。
井口一露,一股屍臭味直透天靈蓋,隔著十幾步都能聞見。
已有護衛下去救人,救起最後一人時,幾個下井的護衛皆臉色發白,嘔吐不止。
上前詢問才知,這口枯井滿是腐爛屍體。
這畜牲來了不過月餘,竟造如此殺孽,真當百姓如豬狗,予取予求,當真可惡。
給了幾位護衛些許獎賞,看了看地下躺著的十多名少男少女,麵容都不過豆蔻之年,全都沒了氣息,隻有一男二女,還有微弱的脈搏,旁邊的醫者直搖頭。
“屍毒已入肺腑,救無可救。”
甄悠也上前查看,身體還有溫度,麵色發紫,這明顯是缺氧了。盤算了下時間,覺得還有救。
確定後,片刻不猶豫,走到臉色最好的男童身邊,開始心肺複蘇。眾人皆不知甄悠在乾什麼,但也沒人開口阻止,表情都很古怪。
這男童缺氧時間不長,果然沒按多久,男童便開始自主呼吸。眾人麵麵相覷,皆覺匪夷所思,目釗也捂住嘴巴,不敢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