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摸摸下巴，“你算得這麼靈，回頭在報紙上打廣告。生意肯定很紅火。”
顧靈希現在窮得很，廣告費那麼貴，她想都不敢想。
她衝老板道謝，“我在這邊做兼職，又算卦，太麻煩你們了。”
老板讓她不要胡思亂想，“一點不麻煩。就是飯點的時候，沒辦法讓你算。隻能等客人少的時候。”
顧靈希已經非常開心了，做人不能太貪心。老板也不欠她的。找她算卦給了卦金，還給了紅包。其實他可以不幫她的。可是人家還是幫了，說明他是個好人。她不能得寸進尺。她謝了又謝，並告訴他住處的電話號碼。有客人可以打電話給她。
老板頷首，“行！”
吃完飯，顧靈希先回住處睡了一覺，下樓添置一些東西。用的錢正是糖水阿婆給的一千塊錢感謝費。
雖然糖水阿婆給的感謝費沒有老板多，但是她已經很知足。更何況糖水阿婆還給她介紹生意，這份心意比錢更珍貴。
買完東西，顧靈希回到興旺冰室繼續做兼職，下午店內生意很冷清，隻有幾位客人。有兩個是在等奶茶，有一個四十多歲的男人坐在餐桌前，老板正在接待。
她一進來，老板就立刻站起來，給客人介紹顧靈希，“就是這位，祖上一直給人算卦。”
看到是個靚妹，客人臉立刻黑沉下來，看向老板的目光帶了幾分譴責，“這麼年輕？她成年了嗎？你該不是在開我玩笑？”
老板賠著笑臉，“當真！你是找東西的，如果她算不出來，肯定不收錢。”
客人聽到他這麼說，沒再急著離開，“算不出來當真不收錢？”
顧靈希點頭，“對！”
客人這才坐回原位，老板坐到餐桌斜對麵，給顧靈希讓位置。
客人講自己丟東西的過程。他是一位雜貨鋪的店主，經營十幾年，生意還可以。
彆看他現在一門心思賺錢，其實他小時候是個文藝人。
小時候他很喜歡畫畫，但是家裡窮，供不起他念書，他隻能輟學打工，先是進廠當學徒，後來技術精湛，又被挖到彆的廠。他供了弟妹讀書。他們考上自己心儀的大學。而他通過攢的錢開了一家屬於自己的店麵。
在他的打理下，生意很不錯。原本一切都很順遂。
可是去年他生了一場重病，突然發覺生命太過脆弱，他就想重拾童年時的夢想畫畫。可是當他拿起畫筆時，他才發現自己腦袋空空，畫出來的東西俗不可耐。
這樣的作品自然沒能得到老師的讚賞。他想要美術學院入學的計劃失敗了。這時候他突然冒出一個想法，如果他當時堅持畫畫，他會取得怎樣的成果。
這個念頭出來後，他就一發不可收拾。
為了驗證自己的猜想，他把小時候的家翻遍了，也沒找到他小時候的作品。
客人不停捶著自己的腦袋，仔細回想細節，“我以前有一個畫冊，裡麵全是我畫得最好的畫。我很珍惜它，走哪都帶著。可是後來我輟學打工，沒再畫畫，我應該把它放在最隱秘的地方。
應該是在祖宅，可是我把祖宅找遍了都沒找到。我問過弟弟妹妹，他們也說沒看到。”
顧靈希聽完他的要求，微微歎了口氣。這世上有許多事情都不能圓滿。天分這東西更是稍縱即逝。
那一本畫冊對他而言，不僅僅隻是童年時的作品，更是可以驗證他能否成為畫家的有力佐證。對他意義非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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