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亮看他冷硬不吃的樣子,捂了捂在叫的肚子:
“你就作吧,我去吃飯了,你早點回去。”
這個點食堂哪裡還會有飯啊,張亮就著月光罵罵咧咧地回了宿舍,從櫃子裡掏出珍藏的辣椒醬,跟周圍士兵借了兩個饅頭過來。
兩個饅頭吃完以後肚子才覺得不那麼難受。
剛合上櫃子,就看見陸懷瑾居然回宿舍了。
張亮從床上一跳:
“你咋還追了過來,我可不跟你打了,我要餓死了,好不容易吃了兩個饅頭,再跟你打一架又餓了。”
陸懷瑾聞了一下,空氣裡充斥著熟悉的辣椒醬的味道,拿起臉盆,毛巾轉身去了浴房。
冰涼的水從頭上一貫而下,流過飽滿的胸肌,塊壘分明的腹肌,把滾燙的血液終於變得有些冰涼後。
他隨意拿了塊毛巾擦拭著身體。
甩了甩還在滴水的頭發,換上件乾淨衣服,就往家裡走。
許年年吃完飯將菌子都搭到了篦子上,就躺到床上了。
進空間吃了點荔枝,還是覺得心裡空落落的,就出了空間。
沒有陸懷瑾在身旁,還以為今天晚上很難睡著,事實是她想多了,沾上床沒多久就睡著了。
可是夢裡,自己被兩隻大狼狗,甚至還有一條大白蟒蛇追著,她想閃躲進空間,卻發現空間失靈了。
他們在身後死死追著不放,她跑得很是狼狽,踩到個石子,腳下一崴,就摔倒在地。
她緊緊地閉上眼,就感覺自己被一片陰影投住。
睜開眼睛一看,原來是陸懷瑾,她懸著的心終於放下,想撲到他懷裡。
可陸懷瑾就在她麵前冷漠地看著,也不動。
她的淚水滾落,旁邊的大狼狗反而溫順地靠在她腳邊,給她舔了舔正流血的腳丫子,白蛇也沒咬她,繞著她圍了個圈。
陸懷瑾到家的時候,入目的就是許年年緊閉雙眼,表情好像很痛苦。
他忍不住上前摸了摸,卻摸到一片冰涼的淚水,又摸了一下枕頭,枕頭已經被浸濕了。
忍不住將人抱到了懷裡,用指腹擦拭著她眼尾的那滴淚,小聲地在她耳邊喊道:
“醒醒,醒醒。”
許年年睜開眼看見陸懷瑾的第一瞬間,就是想鑽到他懷裡求安慰。
下一瞬,想到什麼,又往旁邊縮了縮,脫離他的懷抱。
陸懷瑾看著她第一次對著自己露出這種害怕的表情。
她哭得鼻尖都紅紅的,眼睛也水潤潤的,整個人縮成了一團。
陸懷瑾一直知道她是敏感的。
他打開了屋子裡的所有燈。
這個屋子,第一次晚上有如此亮堂的時候。
陸懷瑾坐在她對麵,眼睛注視著她,握住她的手:
“我覺得我們需要談談。”
許年年的手抓著床單的力度更大了些,指尖微微泛白:
“談什麼。”
陸懷瑾盯著她:
“談談你是誰,談談你從哪裡來的。”
他努力地壓製著自己的聲音,生怕被其他人聽見。
許年年背脊不經意間抖了一下,她是第一次看見陸懷瑾的臉上露出這種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