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仍在流逝,月也終會落下。
隨著太陽的升起,滄海市一改夜晚的靜謐,將它繁盛的喧嘩展現在人們的麵前。
當然,這些喧嘩與天衑一點關係也沒有。
暫時住在公寓的天衑躺在床上,看著趴在自己胸口的月下。自從那晚上天衑給了她新的名字,她也給了天衑屬於她的初擁之後,這位名為月下的少女,就變得十分的黏人,幾乎時時刻刻都和天衑待在一起。即使這間公寓有兩張大床,月下依舊會在天衑上床之後鑽進他的懷裡。
據她本人所說,因為喝了天衑的血,和天衑待在一起有種血脈相連的感覺,很舒服。畢竟有美少女陪睡服務,天衑自然也是沒有意見的。
“嗚~喵~”少女的嘴裡露出了令人想入非非的音節。
“醒了嗎,月下?”天衑撫著懷中少女光滑的脊背,輕聲呼喚著。
“嗚~”月下酒紅色的眼睛緩緩睜開,眼中還帶著一絲沒有散去的迷糊。
“早安~天衑。”說著,月下又閉上了眼睛,看樣子是打算來個回籠覺。
“今天可沒時間讓你睡懶覺咯,我的小月下。”天衑在自己的嘴唇上用力一咬,帶著絲絲暗金色的鮮血瞬間流出,然後對著少女的唇瓣吻了上去。
雖然月下現在不再需要吸血,也沒了吸血衝動,但天衑的血液對她來說卻是無比的美味。月下在接觸到天衑血液的一瞬間,就睜開了自己的眼睛,隻是這次眼中的迷糊沒有了,反而多了一分情欲。
少女主動伸出了自己的小巧舌頭與自己麵前的男人糾纏,儘可能的將男人嘴唇上的血液舔舐乾淨。
唇齒分開,拉出一條略帶猩紅的絲線,月下似乎還不滿足,雙手似乎還想進行下一步的演練,
“差不多就可以咯。”天衑一個手刀打在月下的腦袋上,讓她收起了那雙蠢蠢欲動的小手。
“差不多也該起床了,今天該我帶你離開這裡了。”
月下跳下床,拿起自己的洋裝就往身上套,嘴裡還支支吾吾的,
“離開?去哪?”
“當然是回我本來的世界咯。”
天衑打了個響指,那套熟悉的黑色衣裝又浮現在他的身上。
“畢竟我是聽見你的願望之後才來到這個世界的。”
“現在所有的事情都已經告一段落,自然也該離開了。”天衑稍微整理了一下衣裳,拿過靠在牆邊的手杖,重新握在手中。
“你還有什麼想要在這邊做的事情嗎?”
…
“我想再去看看這個城市…”
夜幕再次籠罩,這座城市也褪去了白天的喧囂和繁華。而某個人也動用了一點點權能,讓夜空中的殘月,變為一輪滿月,一如他與少女初見時的樣子。
被路燈和月光照亮的街道,天衑拉著月下——遊戲廳、吼姆樂園、摩天輪、美食節、酒吧…天衑帶著她在城市的大街小巷穿梭,直到夜幕漸淺,天邊顯露出一絲白皙。
“我們該走了…對吧。”月下趴在摩天輪的窗前,看著這座城市被一點點的照亮。
直到摩天輪將他們送至最高,又轉至地麵,
“我們…走吧。”少女拉著天衑的手,走向了那條熟悉的街道。
走上街道,這條作為熱鬨的街道無論何時都是這樣的人來人往,那位紅發的少女仍在街頭維持著秩序,而月下拉著天衑,又一次來到了那個讓他們結緣的天台。
“嗡————”
月下看著自己眼前的裂縫,她在將自己全部奉獻給身邊的男人的時候,她就下定了決心,無論他去哪,自己都會跟著。
但是,真到了要離開的時候,月下還是猶豫了…
天衑看著站在裂縫前的小小身影,他知道月下還想見誰,隻是她不敢開口。
“走…吧。”月下深呼一口氣,邁出了自己的右腳————
“德麗莎!”
月下酒紅色的眼睛裡充滿著不可思議,這道聲音的主人,理因不該出現在這裡的。
月下緩緩的轉過身,天台的入口處,卡蓮站在那裡,她的身邊還有一位穿著白色修女服,容貌和卡蓮一模一樣的女子,隻是比起卡蓮,那名女子的眉宇間多了一份慈愛。
而天衑,則是看著入口陰影處站著的金發男子。
“德麗莎…你要離開了嗎。”卡蓮看著德麗莎,看著她身後的裂縫。
“姐姐,你已經開始了全新的生活,而我也選擇了自己的道路。”月下看著自己的姐姐,看著和姐姐一模一樣的女子。月下的臉上終於露出釋然的微笑。她轉過身,不帶一絲留戀的走進了裂縫之中。
“永彆了,姐姐。”
“我已經…不叫德麗莎了,現在…我叫…月下。”
天衑看著德麗莎進入了裂縫,才朝著樓道的陰影處,
“月下已經走了,你不出來說些什麼嗎?”
“我想,我並沒有給我的這位‘孫女’留下什麼好印象,這樣重要的姐妹告彆,我還是不要來摻乎比較好。”
金發的男人自陰影中走出,和天衑認識的那個男人相同的麵容,唯一的區彆就是眼前的男人眼中已經沒有那種幾乎扭曲的執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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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到天衑的麵前,彎下了自己的腰,
“這位不知名的朋友,真的,真的很感謝你。”
“不用謝我,奧托。我隻是遵從了與月下的交易,我們都不過是各取所需罷了。”
“那麼,我也就此離開了。今後應該是再也不會到這個世界來了,希望你們,能夠走好自己的路吧。”
天衑留下這句話之後,也是轉身跟上了月下的步伐,在天衑的身形即將被裂縫全部吞沒的時候,奧托的聲音在天衑身後響起
“那麼,德麗…不,月下…就拜托你了。”
至此裂縫徹底關閉,天衑與這個世界的糾纏也到此為止。
裂縫的另一邊——
“天衑…這是哪兒?”月下看著自己腳下的海麵,看著自己麵前的金色巨樹。
“著就是世界之外,這裡的每一個氣泡,每一片樹葉,都是一個世界。一個剛剛誕生,或是即將毀滅的世界。”
月下吸收了天衑的血液,成為了類似眷屬的存在,在一定程度上,月下也獲得了天衑一部分的認知和記憶。
“原來這就是…那片樹與海嗎…”
“月下,你先退後。”
天衑上前一步,將月下攬至身後,自己的目光則是看著眼前的空間。
“我之前進入世界的時候,你不出來,現在我帶著她準備返回了,你才出來。”
“怎麼?單純的想要浪費我的時間?”
眼前的空間泛起絲絲波紋,被包裹的球體再一次出現在了天衑的麵前,上次被他斬開的傷口,現在也隻有一道淺淺的痕跡殘留其上。
“這次是我想見見你。”一道不同於上次的聲音,自球體的內部傳來。
包裹著球體的帶狀物逐漸消失,其中的球狀存在如花瓣綻放,一個人形“存在”從裡麵走了出來,每走一步,祂的外形就會抽搐一番,待祂走到天衑麵前的時候,祂的外形已經和天衑一模一樣了。
“你沒有固定的形體?”
天衑看著眼前模仿自己的家夥,這樣的存在他見過不少,大多都是認為肉體是精神的枷鎖,便索性放棄了肉身。
“我,本就沒有形體,隻是,這樣的形態,更適合,現在的場合。”祂的口中傳來的是類似於少女的強調,但是配合上祂現在所模仿的樣子之後,稍顯有些違和。
“所以呢?這棵樹和這片海的管理員?你來找我,是為了懲罰我破壞了世界的規矩?”
天衑玩味語氣似乎在挑釁祂,不過聽見天衑的反問,祂反而向後退了兩步。
“不,我不會與你為敵,我自知不是你的對手。”
“我隻是在等待,等待世界能夠擁抱我的那天。而你,似乎是世界的一個變機。”
“擁抱?”天衑似乎對祂口中的這個詞有些意外。
“我的存在,對於世界來說,過於危險,我的擁抱,會導致世界的毀滅。”
“所以,我在等待,等待樹上的某片葉子成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