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裡燈都開著,之前都是背側著,在月光裡動靜,也不覺得太有羞意,現在燈光大亮,白光與暖黃燈光交織,麵對麵,看得一清二楚。
情意、欲意、要與不要,全都明顯。
白舒童微低了眼眸,紅著臉,“彆看我。”
手牽連著,拂不掉熾熱帶火的目光,聽著耳邊不停的熱息,她想捂臉,手卻是被五指交扣著,隻能窩進他肩側,貼合著,如小貓一樣,歪歪蹭蹭。
她撒嬌道,“彆看嘛。”
顧承璟嘴邊彎了括弧,微低頭便是她的鎖骨邊,就著這熱意,他吻了又吻她,鬆了一隻手,從她背脊下滑過,換了個方向。
都側臥著,麵對著對方,更是分寸都可見,白舒童直接捂上了臉。
“羞了,你閉眼,不就好。捂什麼,又是什麼沒看過?”笑說著,顧承璟吻了害羞的人的眉心,又捧著她的臉,吻在眼簾上,她的長睫半抬起,刷在他臉邊,讓人喉裡生燥,還得咽了熱意。
“是你瞧過彆人的,我可沒瞧過你的。”她嘟了唇,都可以掛水壺了,可透過眼縫,她分明偷偷看著的。
“那你倒是好好看,彆吃虧。”刮了她鼻尖,他拉過她遮臉的手放腹肌上。
“什麼話!我才不看呢,你放蕩!”
又往下拉手,“可滿意?”
“我”
她臉更紅了,臉撇到一邊去,故意說,“不、滿、意。”又推搡著他,“滿意了,又想怎麼樣嘛。”
他可愛看她這模樣。
嬌柔造作可也俏皮豔豔。
他也不急,輕捏了她小腳掛勾在腰邊,兩人合縫貼緊著,他手習慣性地去摸她腳踝上一小圈已快淡掉的疤痕,低頭看,現在也知道,這些傷痕是怎麼來的了。
動作輕柔。
“童童,你想沒想過,要個什麼樣的男人?”
白舒童想過,“以前,我想過可能是風光霽月的,也想過可能是樸實可靠的,但”
“變了?”
她搖搖頭,說,“沒變,既要風光霽月的,又要能陪我過日子鹹淡的。”
“我是嗎?”
白舒童又不應。
因為是,而難答。
顧承璟心裡生了無限憐惜,因了這個不回答,更勸道,“我不管你應不應,現在在我身邊,我就不會放了你。而我,又是真怕你疼,也不想你再疼一絲半點,想方方麵麵照顧到你,明白嗎?”
“應承了陪我去受訓的事情。”
“童童,剩下的障礙,我會幫你消。”
白舒童依舊沒應同他去美國受訓的事情,搖了頭,不鬆口,抽回了手放在他一絲沒掛、分塊分明的胸膛邊,也才看見了他腰邊有許多的傷痕,之前就聽他說過,出任務受過不少傷。
她摸著那些“戰績”,一道道長年累月,疊加著。
之後還會更多吧。
以後得是白曼露來寬慰他了,是不是
心顧不上酸,忽地,她同他一起低了頭,咬著指節,緊張了下。
“應聲。”
顧承璟低頭吻了她唇邊,臉色未變。
甚是輕柔地問話。
白舒童握了手心,撲進雲霧裡忽地找不到方向,縮緊了肩頭,仿佛被高拋了起來,又墜落,無處找著落點,隻能往他胸膛更靠近。
“應我一句。”
她嚶歎了聲,低頭貼緊他,唇咬著,眉心也擰著,艱難地抬頭,眼邊都忍得有小淚花了,在他懷裡才應承地點了頭。
他欣喜,碰她冰冷鼻尖,輕觸了又觸。
“也同我說一句。”
“好”
怕她透不過氣,吻得慢條斯理。可懷裡人,卻是水做的,額間密密薄汗,身上一層小水珠,他的掌心也快被泡軟,浮起褶皺。
看來還是天氣太熱了點,被子太厚了些,讓白舒童太難受,嬌嫩的人受不了一絲粘膩,為了讓她能好好地入眠,知道她夠動情了,在懷裡顫了又顫,還忍著不哭。
他抱起她,進了盥洗室。
大方巷的洋房每個房間都有獨立的衛浴,抽水馬桶,浴缸,應該有的都有。
白舒童不習慣彆人幫忙洗澡,踢了踢腿,“我不要你幫忙,放下我,出去。”
“你能行?”
他放她下地,她腿都發軟,差點不穩,就地想彎下。
又被他攬抱起來,放在冰涼的盥洗台上,顧承璟笑了笑她,見她這回抓著他沒放,不嘴硬了,便開了水龍頭,摩挲了指尖。
乾淨了手,他拿了她的毛巾,幫她擦身上的汗。
白舒童懶得不想動了,就靠在他肩邊,“顧承璟,那你幫我吧,我困了。”
“懶鬼。”
她下巴抵靠著,輕咬他一口,“誰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