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即便如此,我在背地裡聽到最多的,便是阿姐和師兄弟們指責我殺戮太重……妖之本性。”
“我的房間一直到如今,牆背麵都貼了數十張壓製妖怪的符咒……”
“每夜都讓我恍若荊棘纏身,他們以為我不知曉貼在哪兒,實際上我卻是懶的去摘。”
“禹卿辭……”童歡悠喃喃著他的名字。
禹卿辭轉而看向她清澈無比的眸子,笑道“是不是很奇怪他們一邊在教我做人,一邊又告訴我,妖……就是妖,永遠不可能是人。”
這是童歡悠不知道第幾次在禹卿辭的眼中看到這樣的情緒。
那雙宛若黑洞一般的眼眸,仿佛永遠藏著無儘的悲涼。
“所以……你塑造了另一個你給他們看,一直在等……在等宋姐姐和宋家山莊認可你?”
禹卿辭聞聲一怔,僵硬地彆過頭,四目相對,看著她的眼眸中倒映出自己迷茫的模樣。
半晌。
他恍然道“原來,我竟是在等他們認可……”
童歡悠溫柔一笑,如同暖陽,
“其實,是人是妖有什麼關係呢?你隻要是你自己就好了。”
“我長這麼大也有人罵過我笨,罵過我沒腦子,但那又怎麼樣呢?”
“我的每一天都是活給我自己看,看不慣我的就讓她們膈應去吧~我的開心才是最重要。”
說到這句話的時候,雙手不自覺地捧起禹卿辭的臉,難得認真道“所以你啊~也不要在意彆人怎麼看你。”
“終歸到了生命儘頭,黃土一拋,孑然一身來到這個世界,也是孑然一身離去,他們隻是你的過客罷了。”
話罷,卻見那雙狹長的鳳眼緊緊凝視著她,嘴唇輕啟“悠悠……”
聲音帶著無比虔誠,就像困於沼澤地的信徒,仰望他本觸不可及的神明。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敲門聲。
“悠悠。”是宋映月的聲音,“起床了嗎?”
童歡悠一驚,臉上閃過一絲慌亂,忙喊道“宋姐姐,有什麼事嗎?”
宋映月隔著門喊道“沈小侯爺說,用完早膳便要出發了,我不見你身影就過來看看。”
童歡悠忙回應“我這就換衣服過去。”
“好,那我去看看阿辭,今早兒也不見他去哪兒了。”
宋映月說完這句話後,門前的倒影便淺淺淡去。
童歡悠心裡一緊,瞥了一眼衣衫不整的禹卿辭,又是耳根一紅,手忙腳亂地準備要去穿衣服。
“悠悠。”禹卿辭卻忽的捉住她的手腕,他的眼神中帶著一絲不舍。
童歡悠仰頭“怎麼了?”
“我喜歡你。”禹卿辭的聲音出奇的溫柔,那聲音仿佛能滴出水來。
“嗯……”童歡悠圓溜溜地眼珠子,轉了轉,壞笑道
“可我怎麼記得,以前好像有人說不會喜歡我來著?是誰來著?唔!”
話剛說出口,卻見那張俊臉忽的放大,如蜻蜓點水般又落下一吻。
童歡悠睫毛輕顫。
“不用動,我去給你拿衣服。”
好半會兒二人這才洗漱完畢,穿戴整齊。
今日童歡悠的發髻不是往日的雙螺,半披了下來。
那如瀑的黑發柔順地垂落在她的香肩兩側,更添幾分文雅。
她的臉上還帶著未退的紅暈,眼神中透著嬌羞。
{實際上是為了遮住脖子上的~你們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