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不？疼的話就吱一聲。”
童歡悠小心翼翼地將藥粉撒在他的手上，輕輕吹了兩下，那動作輕柔得如同嗬護一件稀世珍寶，生怕把他弄疼了。
疼，好像從來沒有人問過他疼不疼……
流浪的幾百年沒有人問，被捉妖師抓住當靶子沒有人問，被狐妖天天挖心取血也沒有人問……
在宋家受符咒荊棘更沒有人問他疼不疼……
禹卿辭看著那臉上抹上灰塵，都還未來得及擦去的小臉，眸光深邃“你看到我殺人了。”
童歡悠頭也沒抬，點頭道“嗯，看到了。”
其實回想起那個場麵，童歡悠多多少少都有些膽戰心驚。
畢竟她生活在和平年代，哪裡看到過這麼血腥暴力的場麵，除了國家以前的曆史……
“怕嗎？”禹卿辭的聲音低沉，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緊張。
也會像其他人一樣怕我這個怪物嗎？
童歡悠聞聲抬眸，對上那雙深邃的鳳眼，認真道“如果誰傷害我的母親，我一定比你下手更狠。”
禹卿辭愣神，那一瞬間，他的世界仿佛靜止了。
旋即又見童歡悠憨憨一笑“前提是我有你那麼厲害才行。”
“話說，我附身在你父親身體裡，你在誰身體裡？”
禹卿辭垂眸，聲音很輕“我娘。”
童歡悠手中動作一頓。
（那豈不是……看到了整個過程……）
“我對她的記憶很淺，即便知道那些畫麵是什麼……”
他的眼神有些凝重，仿佛陷入了遙遠的回憶。
童歡悠神色微動，繼而繼續給他上藥，動作愈發輕柔。
難怪剛才他麵對白卿卿的時候半天才說一句話。
他那時候隻有幾歲，從開始有自我意識的時候，沒人教養，也沒人說話，甚至沒有人告訴他如何才能算得上一個人……
那些畫麵對他來說，或許更像是看了一場心痛的電影，隻不過裡麵的主角是自己的父母……
“卿辭，其實永遠有人在愛你，你娘她，很愛你。”
童歡悠眼裡滿是真切的光芒，那光芒如同星辰般璀璨。
永遠純淨，不摻雜一點雜質。
禹卿辭“她更愛這個世間。”
“這個世間，有你。”
午時陽光輕斜，灑進了一縷光，打在了童歡悠的側臉上，仿佛為她鍍上一層光暈。
恍惚間，他腦海閃過一個念頭，他想把這束光永遠珍藏起來，任何人都彆想窺視。
“好了～包好了。”
童歡悠一撩額角秀發，滿意地看著自己紮的蝴蝶結，雖然歪歪扭扭的，卻透著幾分可愛。
禹卿辭聲音溫柔，富有磁性“悠悠。”
童歡悠“怎麼了？”
“你會離開我嗎？”禹卿辭的目光緊緊鎖住她。
童歡悠笑容僵住，眸子不自然地閃躲，乾笑道“不會啊。哈哈哈，我超喜歡你的，怎麼會離開你呢。”
禹卿辭瞥見她眸色飄忽，羽睫微顫。
半晌。
笑容帶了幾分邪戾“悠悠不會騙我的對吧。”
童歡悠摸了摸鼻尖，頭點得跟個撥浪鼓似的“對的對的。”
“捉妖大比不隻關乎氏族排名，前五還會得到皇室的嘉獎，待我拿下名次，便向童老爺提親，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