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這怎麼可能?”鄭威指著前方的軍隊顫抖著說道。
噠噠噠噠,高衡策馬來到了隊伍的最前方,距離鄭威的人隻有數十步的距離,他朗聲道:“我是此城主將高衡,請你們的主事人上前說話。”
眾人紛紛側目看向鄭威,“咳咳咳!”鄭威清了清嗓子,暗罵了一聲,這些人精,關鍵時候還是要自己來鎮住場麵。他在隨從的攙扶下緩緩走下了馬車,來到了自己隊伍的最前麵,跟高衡麵對麵,鄭威整理了一下官服,雖然驚訝於對方竟然能拉出這麼多鐵甲軍隊,可他表麵上還是非常淡定。
鄭威用低沉的聲音開口道:“原來你就是對方的主將,本官是安南朝廷宰相鄭威,鄭主特意派出本相前來跟你們談判,迎回世子。怎麼樣,開個條件吧,隻要你們能把世子給平安送回來,我們可以既往不咎!”
“哈哈哈,喂!我說,你也是個宰相,怎麼到現在好像還沒搞清楚狀況,現在是你們求我們,不是我們求你們,求人還這個態度,我看你真的缺少教養。”高衡端坐在馬上,用馬鞭指著鄭威道。
場麵看起來頗為滑稽,貴為宰相的鄭威站在地麵上,他本就是個瘦小的老頭,跟對麵騎在黑雄馬上,生得高大健碩,穿著一身鐵甲的高衡比起來,就像是老虎跟猴的差彆。
鄭威還是第一次聽彆人說自己沒有教養,氣得他差點一口老血噴出來,他指著高衡道:“你!竟然如此無禮!”
高衡搖搖頭道:“不要在我麵前搞這一套,我們求活旅不吃這一套,你要明白,你的人已經進入了城頭火炮的射程,現在隻要我一聲令下,城頭十幾門火炮就會同時開火,將炮彈砸進你的人群之中,要是識相的,態度最好放低一些。”
一名禦林軍營將走到鄭威身邊耳語道:“大人,卑職用千裡鏡看了,城頭確實有不少火炮。我們距離城牆二裡,佛郎機能夠得著。”
鄭威的臉色瞬間鐵青,這幫該死的家夥,隱瞞損失竟然到了這個地步。原來,下麵傳上去的戰報隱瞞了許多損失數據,鄭威要是知道,高衡的裝備全都是安南軍留下的,估計能氣暈過去。
形勢比人強,現在跟高衡在城外強嘴隻會失了他宰相的身份,鄭威捋須道:“那麼,你想怎麼樣?”
高衡道:“你說話能算數吧。”
鄭威哈哈大笑:“本相乃是當朝宰相,說話自然算數,要不然王上怎麼會派我前來跟你談判,本相有這個權力代表王上。”
“那行,你挑兩個隨從,跟本將一起去城內談判,多了彆帶。”高衡指了指鄭威身後人群道。
鄭威今天被高衡三番五次侮辱,已經到了發作的邊緣,營將上前道:“大人,不能聽他的,就帶兩個人去太危險了,萬一他把大人扣下了,豈不是又多了一個籌碼,大人,這樣的錯誤咱們可不能犯啊。”
高衡見兩人嘀咕,不禁有些輕蔑道:“安南朝廷宰相就這個膽量嗎?你是覺得我也會把你扣下當人質?你放心,我扣你一個老頭子沒用,你們王上既然派你這個宰相親自來,說明你在他心中也沒什麼重要地位,你就是被俘虜了,也不會用多大的條件去交換你。你若是信我,我們就進城商議,你若是不信,就打道回府吧,我若想取你性命,我現在就可以開炮轟擊,怎麼樣,你覺得呢?”
鄭威的臉頰抽搐了一下,當著這麼多人的麵,他丟不起這個人,況且鄭主派他來談判,若是談都不談打道回府,他又如何跟王上交差?
罷了,豁出去了,“本相如何不敢,走,現在就進城。”
“大人!”營將驚呼道。
“你帶著人留在城外,本相隻帶兩個隨從去,料他也沒有食言的膽量。”鄭威故作鎮定道。
隨即高衡做了個請的手勢,鄭威點起兩個隨從,跟著高衡進了城。求活旅的馬隊和火銃隊在城外和鄭威的人對峙,雙方相隔百步,都是十分警惕地注視著對方。
到了縣衙,成子龍和陸濤軍將早就在正堂等候了,高衡也不客氣,直接坐在了主位上,鄭威和隨從隻能坐在下首,跟成子龍他們麵對麵。鄭威可是宰相,從來都是坐主位,現在坐這個位置,還真有些不習慣,可他也隻能捏著鼻子忍著。
陸濤等軍將對鄭威怒目而視,無形中給了他一種威壓,鄭威隻想趕快談完,他率先開口道:“王上派本相來談判,已經展現了很大的誠意,在談判開始之前,我能否確認下鄭祚的安全?”
高衡拍了拍手,早有幾個士兵將五花大綁,嘴裡塞著棉布的鄭祚給壓了上來,陸濤這些天給鄭祚使用了各種刑罰,鄭祚是該交代的,不該交代的,全都交代了,甚至連皇宮大內的私密事都說得明明白白,錦衣衛的刑罰可不是鬨著玩的,這種生不如死的感覺,鄭祚可不想再體驗了。
看見鄭威,鄭祚瘋狂掙紮起來,想要說話,嘴巴卻被堵著,隻能嗚嗚嗚地發聲。
鄭威一拍桌子站起來道:“你們!你們這是乾什麼!竟然虐待世子!”
“你給我坐下!”高衡猛地一拍桌子上的驚堂木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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