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蘭人徹底傻眼了,東印度公司在南洋縱橫稱霸這麼多年,從來還沒有遇到過如此強勁的對手。這些荷蘭雇傭兵們自認為自己手中的火槍和火炮天下無敵,不說在歐羅巴,至少在東方,這些野蠻人絕對不可能是自己的對手。
可現實卻狠狠打了他們一個耳光,事情就在路易斯眼前發生了。他們的火繩槍打在敵人身上基本上沒什麼反應,有些中彈的敵人隻是晃動了一下身軀,從地上站起來之後還可以繼續射擊,而自己這邊可就沒有第二次機會了,凡是中彈的士兵,無不麵臨著悲慘的結局。
四四式火銃的威力巨大,使用了紙殼彈後,不僅是射程遠,鉛彈的穿透力也非常強大。如果是命中軀乾部位,基本上就是必死的結局。即便是命中了敵方士兵的四肢,也能造成巨大的創麵,如果及時救治,最好也就是個殘廢的結局,若是得不到救治,就隻能眼睜睜看著自己流血過多而死。
五百荷蘭士兵萬萬想不到,自己占著守城的優勢,人數也比對方多得多,竟然被敵軍死死壓製住了。在興華軍凶猛的火力打擊下,敢探頭還擊的荷蘭士兵一個個被打倒,不一會,減員就達到了恐怖的近百人。加上前麵炮戰的損失,路易斯手中的人馬已經傷亡過半了。
海麵上,蒲德曼商隊的火力壓製仍然在繼續,火炮持續壓製的好處就是讓對方的火炮啞火,儘量保證自己的步兵在開始接近城牆的時候不會遭到敵軍火炮的威脅。
郭俊良看見城頭的火力減弱,他知道,一定是荷蘭人被自己的攻勢給壓製了,這正是攻擊的好機會。
“全連,前進!”郭俊良大聲下令道。
“滴!”一聲尖利的號音響起,兩百火銃兵立刻齊步前進。經過軍隊的魔鬼訓練,加上新式火銃的戰力加持,興華軍步兵有一個目前世界上的軍隊基本上還不具備的技能,那就是移動射擊。
彼時的火繩槍性能低下,交戰雙方的士兵基本上都是接近到射程之內,然後站定,一排排舉槍對轟。但是興華軍因為裝備了新式火銃且訓練到位的緣故,可以在行進過程中完成裝填射擊的步驟,並且在號音的指示下,各排能保持一致,這項技能對於普通火槍兵來說根本是降維打擊。
路易斯和所有的荷蘭士兵徹底傻眼了,他們想不通,這些人難道是怪物嗎,他們是如何做到在行進中不斷射擊的。
一排排的銃彈打出去,如此霸道的火力讓在船上的鄭森等將領和灘頭的明軍士兵倒吸一口涼氣。副將在鄭森的身邊道:“這他娘的,他們是怎麼辦到的?”
鄭森的臉頰抽搐了一下,幸虧這些人是站在自己這一邊的,如果他們是自己的敵人,就憑自己手下這些福建水師的兵丁,連給他們塞牙縫都不夠。怪不得他們能打的東印度公司哭爹叫娘,荷蘭人敗在這樣的對手手下,屬實不冤。
“衝上去,沒良心炮集中轟擊城門,儘快結束戰鬥!”郭俊良在隊伍中大聲命令道。這種火力和心理上的震懾,讓荷蘭人短暫失去了還擊的能力,他必須利用好這個時間窗口,給對方致命一擊。
“快看,那是什麼?”灘頭的明軍士兵看見興華軍軍陣後方衝出了數個小隊,每隊三四人,推著一個好像是火炮的東西。
“是不是虎蹲炮?”有士兵問道。
軍官搖搖頭,“看樣子不像,好像比虎蹲炮大了一些。”
“預備!開火!”沒良心炮剛一推到隊伍前方,郭俊良就下達了指令。轟轟轟,五門沒良心炮同時瞄準熱蘭遮城門開火,在五六十步的距離上,五個炸藥包幾乎是精確命中了城門。
轟隆轟隆,巨大的爆炸聲響起,一朵黑色的煙雲在灘頭升起,鄭森和手下人都張大了嘴巴。五個炸藥包同時爆炸的威力把城牆上的荷蘭士兵震得東倒西歪,就連路易斯自己也是一個狗吃屎,趴在了地上。
至於城內外的台島土著們,更是膽戰心驚,一個個以為天神下凡,全部趴在了地上不敢動彈。
鐵木混合製作的城門根本不可能抵擋住這樣的爆炸,頃刻間被撕得粉碎,就連荷蘭人用來堵門的碎石雜物也被衝擊波給炸開,熱蘭遮完全敞開在了興華軍的麵前。
“不!我們的城門被突破了!我們的城門被突破了!”荷蘭士兵們眼看著城門消失,他們一個個驚慌失措地尖叫了起來,這支軍隊帶給他們的恐懼實在是太多了,這回他們是真怕了。
路易斯好不容易從地上爬起來,隻看見了手下如同無頭蒼蠅一般亂竄的士兵。他不知道該如何應對這樣的局麵,這種劇本在他的腦海中從來沒有過。
有幾個軍官衝到路易斯身邊,“總督,投降吧,我們打不過他們。”“是啊,他們太可怕了,我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軍隊。”
軍官們七嘴八舌說著投降的話,可路易斯遲遲下不了決心,在他這個位置,做選擇是非常困難的事情,不投降,也許自己小命不保,可是投降了,自己回去又怎麼交代,丟失台島的重罪,自己可承擔不起。自己又不是安東尼奧這種關係戶,他沒事,不代表自己沒事,也許範迪門會讓自己上斷頭台,左右是個死,自己該怎麼選。
“全軍!上刺刀!”郭俊良抽出了腰間的刺刀,哢嚓一聲,裝在了四四式的銃口上,嘩啦一下,兩百火銃兵一齊抽出了刺刀,安裝在四四式上,一片明晃晃的刺刀展現在所有人的眼前。
“這!他們用的是什麼火銃,怎麼還能當長矛用?”鄭森在千裡鏡中不斷驚呼,他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火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