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嗬,好,既然小公爺如此痛快,我也就不藏著掖著了。想必,小公爺在見我之前,已經收到永曆皇帝發來的勤王令了吧。”高衡淡淡道。
“嗯?這你怎麼知道?”沐天波大吃一驚,不僅僅是他,身後跟著的一乾人等也都是一愣,高衡怎麼會知道得這麼快。
沐天波不禁回頭環視了眾人一圈,眾人都有些心虛地低下頭去,沐天波懷疑是不是有人給他通風報信,要不然高衡怎麼對自己的情況了如指掌。眾人生怕小公爺懷疑自己,所以沒有人跟他對視,事實上,這件事跟沐王府內部的人一點關係沒有。但沐天波細思極恐,這不就說明自己的一舉一動對於高衡來說是單向透明的嗎?這太可怕了,興華軍到底已經將雲南滲透成什麼樣子了,讓人不敢想象。
沐天波平複了一下心緒,事已至此,就算要徹查,也要回去查,現在可不能丟了人。沐天波索性承認,點頭道:“不錯,高大帥的情報掌握得很及時,也就在剛才,我們收到了來自桂林府的勤王詔書。”
高衡道:“廣東的戰事我不想多做討論了,我隻想問小公爺一個問題。”
沐天波道:“高大帥請講。”
“請問你們沐王府準備如何應對?要派出兵馬勤王嗎?”高衡直截了當道。
沐天波冷哼一聲,這高衡真是心急,恐怕是巴不得自己立刻出兵,把雲南拱手讓出來吧。想到這裡,沐天波強壓怒火道:“高大帥,你這未免有些太心急了吧。調動兵馬乃是大事,我還要跟眾將商議,哪裡能這麼快做決定。再說現在沐王府勢單力孤,出兵了,昆明城怎麼辦,難道高大帥想要進駐昆明?”
高衡擺擺手道:“嗬嗬,小公爺誤會了,我高衡和興華軍萬千將士,行事一向是光明磊落,怎麼可能乾這種背後捅刀子的事情,當時將昆明還給沐王府,就已經表現了我們的誠意,斷然不會出爾反爾。”
“那高大帥究竟是什麼意思?”沐天波反問道。
“無他,這趟活我們興華軍願意代替沐王府走一趟。”高衡笑眯眯道。
“啊?你說什麼?”沐天波一愣,眾人也是傻眼了,這高衡什麼意思,願意替沐王府走一趟?
“你的意思是,興華軍去勤王?哈哈哈,笑話,興華軍乃是境外軍隊,跟大明並無關聯,勤王詔令也不是發給你的,說句實話,興華軍有什麼資格去勤王?”沐天波冷聲道。
眾人也是大惑不解,先不說沐天波講的這番話,關鍵是高衡憑什麼這麼好心,願意用興華軍代替沐王府的軍隊去廣西勤王?這沒道理啊,這不是典型的黃鼠狼給雞拜年,不安好心嗎?隻是他葫蘆裡究竟賣的什麼藥,他們一時半會還想不到。
高衡卻道:“小公爺,諸位將軍,你們也不用疑神疑鬼,我說的就是字麵意思。你們的情況我也了解,出兵,對你們來說太困難了,無兵無錢無糧,你們拿什麼出兵,所以我願意主動幫你們解決這個困難,不出兵又不行,你們是永曆皇帝的臣子,所以啊,興華軍替你們走一趟,小公爺放心,我們不會用興華軍的旗號,我這次來,就是向你討要沐王府的號衣和旗幟,我們以沐王府的名義出兵,幫你們解決這個棘手問題,如何?”
“這?”沐天波和一乾人被高衡的大氣給弄蒙了,這世界上真有這樣不計回報的人?他憑什麼這麼幫助自己?沐天波轉念一想,不對,這家夥一向是不見兔子不撒鷹,無利不起早的主,這麼乾肯定有他的用意。
“高大帥,你究竟要做什麼?”沐天波問道。
高衡搖頭道:“我興華軍的機密,小公爺就沒必要知道了,我今日來,隻是跟小公爺通個氣,說句實在話,以興華軍的能力,仿造你們的號衣旗幟易如反掌,隻是我覺得這樣偷偷摸摸乾不好,所以特地來和小公爺通氣,小公爺知道這回事就行,活我們去乾,爭取到的好處,我可以考慮分給沐王府一些,但前提是這件事情隻限於我們兩家的高層知道,沐王府要保持緘默。”
“你能給我們什麼好處?”沐天波下意識問道。跟高衡打交道久了,也變得跟他一樣,沒有好處不乾活。
“哈哈,小公爺倒是跟我一樣了,動不動就要好處。”高衡笑道。
“你。”沐天波臉一紅,作為國公,如同商人一般討價還價,確實有失身份。但是事已至此,也顧不得許多了。
高衡道:“這樣吧,沐王府現在最缺的就是錢糧,我不白要你的號衣旗幟,你出個價,我來買,我需要六千套。”
蘇岡上前在沐天波身邊低語道:“小公爺,這是個好機會,事情他們辦了,兵我們也出了,對朝廷有個交代。然後還能訛他一筆銀子,何樂而不為。”
沐天波道:“蘇先生覺得多少合適?這號衣和旗幟可不值錢。”
蘇岡道:“他哪裡是為了買號衣,分明是要給封口費,拿了這筆銀子,我們就得閉嘴,裝作不知道這件事。小公爺,我們的府庫被沙定洲洗劫一空,沙定洲的錢又被興華軍奪走。說白了,等於我們積載的財富便宜了高衡,這不得狠狠敲他一下?”
沐天波會意,伸出一根手指道:“一百兩一套如何?”
“白銀六十萬兩?這他娘的不是獅子大開口嗎,難道是金子做的衣服?”阿木在一邊計算道。
“阿木,放肆。”高衡扭頭道,阿木立刻閉上了嘴巴。
高衡笑了笑,“好,我答應。”
“這。”沐天波愣了,他沒想到對方答應得這麼痛快,他恨不得給自己一個耳光,早知道就加價了,這不是血虧嗎?蘇岡在一旁道:“慢著,高大帥,這是號衣的錢,旗幟也要錢,我看湊個整,一百萬兩如何?”
本以為高衡會討價還價,沒想到高衡直接點了點頭道:“可以,一言為定。隻不過,我們先期交付一半,後麵一半要等活乾完了才能兌現,另外,我需要小公爺的令牌作為信物。”
“這怎麼行,小公爺的令牌豈能說給就給。”柳大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