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四十杆四六式火銃同時打響,舉著火把的八旗騎兵慘叫著栽落馬下,王根生他們還在瘋狂投擲著震天雷,雙重火力打擊之下,再加上炸藥包的覆蓋式爆炸,無數士兵被炸翻在地,數百人還沒明白過來怎麼回事,就成了興華軍的刀下亡魂。
“將士們,喊起來!殺虜!殺虜!殺虜!”雲梯山和龍王廟陣地上,吳榮一聲令下,兩個陣地包括昆侖關關城上的興華軍將士都齊聲呐喊起來,在黑夜中,聲音傳出了數裡遠。讓清軍軍心一陣大亂。
多鐸也愣住了,對方搞出這麼大陣仗,難道還有後手?
“殿下!殿下!勇士們損失太大了!對方埋伏了數支伏兵,還有大量機關,這麼追下去,怕是。”一名甲喇章京連滾帶爬過來稟報,他的人馬衝在最前麵,一下子被對方組合打擊乾掉了好幾百人,死傷幾百人,幾乎就要將一個甲喇給廢掉了。
多鐸差點把牙齒咬碎,就這麼讓高衡跑了?他實在是不甘心,可手下人上報的傷亡數字可是實實在在的,就這估計還保守了,黑暗之中,無法具體清點,如果為了追擊一小股敵軍,而把大部隊送入敵軍的包圍圈,這顯然是不明智的。多鐸畢竟是一軍主帥,他要對整個軍隊負責,小不忍則亂大謀,鬼知道高衡是不是還有什麼陷阱在後麵。
“撤退!收兵!”多鐸一拳砸在馬鞍上道。
多鐸帶著兵馬回到大營,不少人都是血染征袍,多鐸心中鬱悶難當,高衡這家夥是真不怕死,竟然敢夜襲自己的大帳。他將馬鞭收起,翻身下馬,剛一落地,就聽見了一聲呼喊,“殿下!”回頭一看,正是韓岱,隻見他火急火燎衝過來,撲通一聲跪在多鐸麵前。
多鐸問道:“怎麼了?”
“殿下,博洛,博洛大人他。”韓岱支支吾吾道。
多鐸心中大急,一把揪起韓岱,“說!博洛怎麼了?”
韓岱道:“性命是保住了。”
聽到這裡,多鐸鬆了口氣,這要是仗還沒打,博洛死了,對東路軍的士氣影響無疑是致命的。“可是。”韓岱話鋒一轉道。
“可是什麼?廢物,不能把話說完嗎?”多鐸罵道。
“可是博洛大人的雙腿,保不住了,嗚嗚嗚。”韓岱痛苦地說道。
“啊!”多鐸鬆開他的衣領,猛地後退了幾步,幾欲跌倒。幸虧是幾個衛士眼疾手快,扶住了多鐸。清軍營地中,所有人都聽到了多鐸如同惡狼一般的咆哮,“高衡!高衡!本王跟你不共戴天!”
“快!快抬下去搶救!”昆侖關內,在擲彈兵和狙擊手的掩護下,高衡帶著十名戰士曆經千辛萬苦撤了回來。壞消息是,今日的作戰行動並沒有傷及多鐸半根毫毛,雖然摧毀了多鐸的中軍大帳,並且乾掉了一個清軍大將,但是跟擊殺多鐸比起來,還是差了許多。
好消息是士兵們全部撤了回來,行動小隊有五人受傷,除了一人傷勢較重之外,剩下的人都沒有受到致命傷害,如果救治及時,應該都能保住性命。
“大帥,大帥!”一回到昆侖關內,張超、黃昆等人都關切地圍了上來。從眾人關切的眼神來看,高衡也明白,大家今晚全都是提心吊膽的。高衡坐下來喝了口水道:“對不住了,今晚有些冒險,讓大家擔心了。”
眾人的嘴唇動了動,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實際上大家也都理解,高衡當然也不想冒這個險,但無奈,清軍大兵壓境,乾掉多鐸是短時間內破解圍城的最好辦法,哪怕是重傷多鐸,清軍都有可能撤軍,隻要能給興華軍爭取一些時間,局麵就會有轉機。但主將親身涉險,萬一有個三長兩短,代價實在是太大了。
高衡何嘗不明白這個道理,但是說白了,興華軍之中能執行這類特種作戰的,無非就是他跟陸濤而已,陸濤在金城寨,自己不上,還有誰能上。特種作戰不是憑借一腔血勇就可以的,貿然出擊,一定會全軍覆沒。
“好了,此次行動到此為止,我們乾掉了一個清軍大將,恐怕明日,多鐸就要發起瘋狂報複,真正的決戰開始了。”高衡握拳道。
“勇士們!今天,本王不想跟你們多說什麼,就在昨夜,我們損失了數百個兄弟,就連博洛也身受重傷,今日不為彆的,就是報仇!報仇!”多鐸徹夜不眠,天剛一放亮,東路軍便按照原計劃出營列陣,十萬兵馬鋪天蓋地,旌旗招展,多鐸在隊伍的最前方,發出了驚天怒吼。
“報仇!報仇!”士兵們揮舞著兵器狂喊道。
“出擊!”多鐸的戰刀一指,士兵們蜂擁而出。耿仲明的烏真超哈炮營首先發力,大軍推著火炮超前運動,韓岱和馬喇希的兵馬分出兩個甲喇,朝著龍王廟和雲梯山左右運動。如果近看,就會發現,這些騎兵的戰馬上都拴著什麼東西。
“殿下!鄭親王的觀摩團到了。”東路軍大軍壓上,一名騎兵飛奔到多鐸麵前稟報道。東路軍今日發起攻擊,多鐸之前也是通知了濟爾哈朗的,誰知道濟爾哈朗立刻做出反應,說是決戰當日要派人前來觀戰。多鐸知道,濟爾哈朗是想看他的笑話,看看興華軍是怎麼暴打東路軍的。但多鐸偏偏不怕,既然濟爾哈朗派人來看,那就讓他的人過來好了,正好看看東路軍是如何大顯神威的。
多鐸已經能想象到,當濟爾哈朗知道他獲勝的消息之後,會不會暴跳如雷,亦或是吐血三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