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微風吹過,殿內似乎也有了涼意。
四夕靠在榻上,看著窗外在風中輕輕搖擺的綠枝,花骨朵也藏在其間隨風晃動,像極了懷春的含羞少女。
幾根發絲淩亂的鋪在脖頸上,看著有種慵懶的隨意美。
距離上次與唐琣相見,足足兩月了,起初心中難耐,後麵有了孩兒,思念便被衝散了許多,如今再想起,四夕心底對於唐琣的思念如衝破牢籠的流水般,變得洶湧起來。
不知唐琣知道她的腹中懷著獨屬於他們兩人的孩兒會是什麼反應。
不知不覺,四夕麵上帶上憧憬的淡笑。
但忽然又想到什麼,四夕臉上的笑容突然凝固住,漸漸的又消失下去。
與四夕不同,唐琣如今已是兩個可愛孩兒的父親,四夕會因為初次有子而喜悅,不知道唐琣還會不會有同樣的感覺。
四夕臉上滑過一抹痛色,隨即輕輕的歎了口氣,胸口微微起伏,帶著些許緊張。
“娘娘,明日便是春日宴了,娘娘明日穿這一身如何?”
惠容拿著一件較為正式的宮裝,上前在四夕身上大致比過,眼中現出滿意的神色來。
“娘娘天生麗質,穿什麼都好看。”
四夕輕笑一聲,點了點頭,任由惠容裝扮自己。
明日春日賞花宴,是宮中的曆來看重的,屆時,不僅後宮的嬪妃都要來,連深居福壽殿的太後也會來會,其隆重程度可堪一般,所以四夕再散漫,在這樣的宮宴上還是要按照宮中的禮儀規矩,免得被人挑出錯處。
以前不在乎倒也罷了,現在她可是得為腹中孩兒多考慮些。
最後,確定了一套深紅色的,樣式繁複的宮裝,發髻選的也是宮中嬪妃最常見的,戴上一兩支金簪,便是清水出芙蓉,簡單中透著規矩,但又不至於太過於隆重,招了其他人的紅眼。
還有一件是深藍色的,備著以防急需。
這兩件宮裝都是偏深色為主,無形中將四夕的氣質襯托的更沉穩了一些,這些日子,宮中出風頭最多的便是四夕了,在這樣的宮宴上,還是要以低調最為穩妥。
惠容也是這樣想的,畢竟是宮中的老人了,與四夕的想法不謀而合。
次日一早,宮門口便陸陸續續的來了許多馬車,都是朝中大臣家中的,看著自然也是奢華有度。
其中,偶爾有幾輛十分低調的,或青或灰,看著略顯陳舊。
這便是朝中新晉的文官,初來京中,底子薄弱,自然是樸素一些。
不待日頭正午,宮門口便停滿了馬車,鎮北將軍府的馬車也停在熙熙攘攘的馬車中,銀白色的馬車,看著顯眼不少。
昨日,唐夫人便著手準備入宮赴宴之事,按理來說,這樣的大型宮宴,朝中臣子若是沒有要事,不能輕易推辭,但唐琣一大早便去了軍營,絲毫沒有準備進宮赴宴的打算。
唐夫人歎了口氣,還是將二人明日要穿的衣裝備好。
晚飯時分,唐夫人專門說了此事,靜靜看唐琣的反應,沒想到唐琣隻是淡淡的應了一聲,這倒讓唐夫人有些意外,準備了一肚子的勸誡之詞,一點也沒用上。
第二日天亮,唐夫人便起床沐浴上妝,唐琣一向起得早,這會兒已經將劍法都練了一遍。
梳妝完後,丫鬟端上了早點,兩人匆匆吃了幾口,便準備出門了。
今日唐琣穿的是一身湖藍色長袍,腰間束以黑金色的腰帶,頭發一絲不苟的用墨玉冠束起,一改往日不羈的軍漢形象,看著沉穩俊秀了許多,有了幾分翩翩公子的模樣,不過不同於溫潤儒雅的書生氣,唐琣皮膚是偏黑的小麥色,儒雅間又添了幾分豪邁隱忍之氣,看的站在馬車旁的唐夫人氣息一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