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光達並未直接作答,隻是對陸玉舒反問道“這件事情你怎麼看?”
“卑職以為羅大義畢竟是肅王一手提攜的兗州提督,大人就算不給他的麵子,也理應給肅王幾分薄麵。”
“肅王可是太子的親舅舅,日後太子想要登基,恐怕少不了肅王的支持,此時駁了蕭王的麵子,未免不是明智之舉!”
陸玉舒臨機應變的能力可謂極強。
麵對陳光達的詢問,他非但沒表現出任何慌張,反而還將事情扯到了太子的身上。
他知道如今的陳光達已經達到了喪心病狂的程度,自從與楚天舒拉上關係以後,他便將自己真的當成了朝中重臣,當成了最受楚天舒倚仗的人物。
突如其來的信任讓他飄飄欲仙。
甚至連執掌兗州的肅王父子都不再被他放在眼裡。
陸玉舒單獨搬出肅王一人的話,恐怕非但不能勸服陳光達,還可能讓他產生抵觸情緒。
於是陸玉舒便從肅王與楚天舒的關係出發,進行解答,他的這番說辭的確讓陸玉舒為之動容。
陸玉舒手托下巴,緩緩說道“可我現在還不知道正春失蹤是否和羅大義有關,萬一正春當真是受他暗害,那我此舉豈不是間接幫助了自己的敵人嗎!”
“大人的顧慮在卑職看來未免有些多餘,羅大義身為兗州提督,主管的是城中秩序,一乾事宜。”
“且不說周公子本就是他羅大義的手下,單單是周公子這兗州百姓的身份,就足以讓他羅大義因恪守底線而無法下手!”
“更何況經過大人這些年來的扶持,周公子在巡城軍團當中的勢力早已經能和羅大義分庭抗禮,他羅大義就算是有天大的本事,也不可能將這些人的嘴全都堵住吧?”
“此事若真是羅大義所為,又豈能一連過了兩天還沒有半點風聲……”
陸玉舒說著說著突然發現陳光達在直勾勾地盯著自己。
他尷尬一笑,低聲問道“大人為何如此重視卑職?莫非是卑職剛剛說話有什麼不對的地方?”
“不對的地方倒是沒有,可我怎麼覺得你今天對羅大義如此維護啊?”
“大人說的這是哪裡的話,卑職身為您的幕僚,自然是希望您能夠一步登天,羅大義與肅王相交甚好,又是戰友關係,若是羅大義真在肅王進京的期間受了什麼委屈,這對您的名聲也不好不是!”
陳光達聞言微微頷首,態度再次恢複到了之前的和善“說來倒也沒錯,自從我擔任了這個兗州刺史以來,是你一直忠心跟隨在我的身邊。”
“但凡是與我相關的事情,無論我能否想到,你都能提前坐到我的前麵。”
“如今肅王進京,將兗州的一切事宜全都交給我這個刺史打理,我要真在此期間對他的戰友不利,恐怕他回來也會與我生出隔閡!”
“既然如此,那就如你所說,今晚聘請兩名大夫,前去羅府為他的妻子診治一番吧,說起來我二人倒也沒有什麼實質性的仇怨,隻不過他的性格太不討喜,不合群罷了……”
陳光達最後雖然讚同了陸玉舒的想法,
可是他的那種眼神卻讓陸玉舒至今難以忘懷。
陸玉舒心中隱隱生出隔閡,他認為陳光達很可能已經懷疑到了自己。
不過眼見著麒麟會即將擁有登堂入室的機會,若是能夠借此機會洗去邪教的名頭,那他也算是報答了馬國成對他的提攜之恩。
這些年來,他一直跟隨在陳光達的身邊,與對方沆瀣一氣,背負了許多罵名。
他身為一個讀書人,最注重的自然就是自己的名聲。
可為了能夠讓麒麟會正名,他連自己的名聲都能舍棄,又何況是一條性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