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鬨的時光總是過得飛快,不一會兒,葉影通報一聲,便帶著提著大小飯盒的仆人魚貫而入。整個宅子不知從哪裡引入了溫泉水,順著人工開鑿的溝渠潺潺流過,使得整個宅子四季如春,即使在寒冷的冬天也不覺清冷。恰逢正午陽光正好,於是大家決定將豐盛的午膳擺在院子裡的石桌上。
四人依次落座,顧崇煜和白薇都默默無語,而顧崇軒和顧瑤兩人則一見如故,邊吃邊熱烈討論哪道菜更合口味。他們嘰嘰喳喳的聲音並不顯得吵鬨,反而為整個院子增添了幾分生活的熱烈和溫暖。
酒足飯飽後,仆人們迅速撤下碗筷,葉影也揮手讓其他人離開,然後儘職儘責地繼續站在門口充當門神。
白薇是個爽快的人,看到顧崇煜沒有開口說話的意思,她直截了當地說“顧大人,我需要取顧二公子的一滴指尖血才能確定他所中的毒。”
顧崇煜溫和地回答道“白姑娘太客氣了。關於姑娘和瑤瑤的關係,上官霖早就寫信告訴過我。雖然我不知道姑娘究竟是如何認識瑤瑤的,但既然瑤瑤與姑娘以姐妹相稱,而我比姑娘年長幾歲,如果姑娘不介意,可以稱我為顧大哥。”
白薇欣然點頭,表示接受,“顧大哥。”
顧崇煜微笑著將一個精致的小木盒遞給白薇,輕聲說道“這是我特意為白姑娘準備的一份薄禮。之前在驛站時,人多眼雜,不太方便送給姑娘,希望姑娘不要介意。”
白薇並未立刻伸手去接,而是將目光轉向了顧瑤。
顧崇煜明白白薇的意思,自見麵以來,顧瑤都未曾稱呼他一聲大哥。實際上,他也不知如何與這唯一的妹妹相處。這些年來,他帶著弟弟在險惡的大梁皇宮中艱難求生,僅僅是維持生存就已耗儘他所有的精力。
弟弟心智不全,他必須悉心照料,但這位妹妹顯然與眾不同。通過上官霖,他都能感受到妹妹的不凡之處,此刻,他真的不知道該如何與她相處。
顧瑤見此也不在意,畢竟她對這個原身的大哥也是在儘一份責任而已。如果對方對她好,那她就把他當作大哥一樣相處;若是不好,那也就罷了。
所以她笑著對白薇說道“薇薇,既然大哥都給你了,你就拿著吧。咱們之間的關係這麼好,我的大哥自然也就是你的大哥啊,還有二哥,也彆叫什麼二公子了,你比他大一點,直接喊名字就行了!”
白薇聽了這話,便也不再矯情,大大方方地接過了那個精致的木盒,並禮貌地向顧崇煜道謝道“多謝顧大哥,那小妹我就不客氣啦!”
而顧崇煜聽到顧瑤的話後,悄悄地鬆了一口氣。其實他一直擔心顧瑤會因為當初他讓玉奴將她帶走一事而怨恨自己,但現在看來,似乎並沒有這樣的情況發生。這讓他十分欣慰。
然後他轉身看向自己的弟弟,語氣帶著幾分溫和地說“阿軒,伸出手指來。”
顧崇軒乖巧地點點頭,伸出右手食指。隻見白薇迅速拿出一根細細的銀針,在他的指尖輕輕一刺,瞬間擠出一滴鮮紅的血珠。她動作敏捷地將血滴滴入早已準備好的白玉碗中。
那滴血珠落入碗底後,並沒有太大的變化,隻是血的顏色比正常人略淺一些,但除此之外,並無其他異樣。
白薇湊近鼻尖聞了聞,微微皺眉,隨後又取出一隻小小的瓷瓶,往裡滴了幾滴透明的藥液,血珠散開,顏色更淺了,卻詭異的飄出一股淡淡的香氣,這次彆說白薇跟顧瑤兩人了,就連顧崇煜這個五感敏銳的習武之人都聞到了。
白薇臉色變得凝重,她看向顧崇煜,“顧大哥,這毒在崇軒身體裡多久了?”
顧崇煜“這毒在軒兒身體裡的時間隻比瑤瑤的年齡少半年。”
白薇“這是一種神經毒素,它在崇軒身體裡已經十二年了,想必已經嚴重損傷了崇軒的腦部神經,所以他才會神誌不清。”
顧瑤看著顧崇煜迷茫的眼神,拉了拉顧瑤的袖子“那個白薇,你說的太專業了,咱大哥他聽不懂。”
白薇點點頭,換了一種說法“簡單來說,就是這毒會破壞人的腦子。”
顧崇煜的臉色變得陰沉,他看向白薇,“可有解法?”
白薇點點頭,“解毒不難,我調配好藥劑,明天就可以解毒,隻是顧崇軒已經受傷的腦部神經重新構建是一個漫長而且痛苦的過程,顧大哥要有心理準備。”
顧崇煜看著白薇,認真地問道“需要多長時間?會經曆怎樣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