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峰樓的二樓雅間還保留著,也不影響高端客戶繼續享用。
“陸家小姐是怎麼想出的這個主意?”
三日後,來雲峰樓喝茶的沈如卓如此問道。他真的被狠狠吊起了胸中那顆好奇之心。
攔路賣茶,真的可以。
沈掌櫃爽朗一笑“東家小姐本就主意多,尤其是從前,小姐還小的時候,她就幫著掌家的老夫人想了不少點子,那時候雖然童趣,卻劍走偏鋒,給老夫人打開了許多思路。反倒是近些年,隨著東家小姐長大了,行事倒是越發像老夫人了。”多了穩重,再也不是當初不顧一切大膽說話的孩童。
肩上扛了擔子,再也不能輕鬆。
沈如卓若有所思。
總覺得,這段日子從各人嘴裡了解到的陸建寧,已經跟他想象中的大為不同,想起那日見到的陸家小姐,那般無塵之姿,哪裡像一個商賈。
沈如卓在京城見過許多名門閨女,什麼樣的名品美人,都曾過他的眼。
可這位,真不一樣。
她的眉眼之間,沒有任何女子的討好,在她眼裡,販夫走卒,還是俊雅知縣,全都是一個樣。
他原本以為,處心積慮要給他送衣服的女子,應當是精明算計的。
可他此時忽然想起一句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而他居然是那個小人?
……
陸建寧聽聞茶攤的生意連日紅火,也難得露出了一點笑意。
很好,這關算是現在度過去了。
“千磨萬擊還堅勁,任爾東西南北風。”小喜笑著說道。“這次咱們小姐是堂堂正正勝了她薑燕燕。”
她承認那個薑燕燕的腦子比常人彎繞太多,總是能打的人措手不及,可是她家小姐也不是吃素的。
陸建寧說道“我們跟她的客流本來也不算一撥人,她的茶還是城中百姓喝得多,我們隻需要把過路客商這一塊拿捏住就立於不敗之地了。”
還有就是沈如卓這樣的少數高端客人。要麼就低到塵埃,要麼就高不可攀。中間的路就留給她薑燕燕走吧。
“果然天無絕人之路,關閉了一扇門,又給咱開了一扇窗。”這窗是她家小姐踹開的。
北三縣這段時間,除了兩家酒樓打的難解難分,其實還有一件暗中的八卦一直在流傳。
自然就是炙手可熱的陸家姑爺的事情,都知道陸家姑爺暗地裡買了那種藥,現在大家都在都在猜陸家新姑爺實際上沒有生病,隻是陸家掩人耳目的手段。
“畢竟前邊死了好幾個,陸家能不謹慎嗎,沒準就對外放出了風聲說新姑爺本就活不長,這樣就降低了旁人的戒心。”
“有道理有道理。”
“畢竟誰家病得要死的人買那種藥啊!”
“可是我家親戚在陸家當差,說晚上經常聽到新姑爺的咳嗽聲……真的就是個要死的人咳的聲音。”
“你怎麼知道,人家不是正借著你們知情人之口,傳播這個消息?”
不然消息是從哪放出來的?
實際上,人隻要希望事情朝哪個方向發展,就自動會往那個方向腦補。
一家客棧裡,有兩個臉上貼著胡子,看起來不善的異鄉人坐在桌子上,夥計剛給他們上了牛肉和酒,就被其中一個人給拉住。
那個絡腮胡壯漢,打開了一卷畫軸,上麵畫著一個人的模樣。
絡腮胡問道“你們這裡,有沒有來過這樣一位年輕人?”
夥計定睛一看,畫像上,一個男子斯斯文文的,眉目清俊。
夥計搖了搖頭,陪笑道“咱這裡每天幾百號人經過,哪裡記得住呀!”
絡腮胡臉色不好看,但還是放過了夥計。之後,他又拿著畫像,問了好幾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