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建寧乾脆地拒絕了,這讓白鳳鳴臉色沉了下來。
其他人更是看不清楚風向,不知道陸建寧到底是跟沈如卓是一起的呢,還是真的就是沒關係。
沈如卓看著白鳳鳴說道“陸小姐是女眷,不方便與我們同行,白公子還是帶著本縣逛逛吧。”
白鳳鳴冷冷道“我叫個下人陪縣令大人逛逛吧。來人。”
沈如卓也沉下了臉,揮袖道“白公子什麼意思?難道本縣還不配讓你帶著看看園子嗎?”
縣令當場甩臉子發火,白鳳鳴麵色一陣青一陣白。
陸建寧在旁邊煽風點火“沈大人有所不知啊,白公子可是從前劉縣令的座上賓,彆說讓白公子陪著逛園子了,恐怕每次還是劉縣令反過來招待白公子呢!”
此話一撂下,滿場都能聽到冷汗涔涔的聲音。陸建寧一臉無所謂,隻是唇角禁不住帶上了譏諷的笑。
劉縣令是真的對白鳳鳴點頭哈腰,那會兒劉縣令應該就已經默認白鳳鳴會成為白家家主了。甚至,白鳳鳴兩位哥哥的死,都十分“意外”,中間有沒有劉縣令的手筆,都還不知道呢。
沈如卓壓下了聲線,更加沉聲說道“哦?竟有這種事嗎?……本縣倒是不知道,難道在北三縣,白家竟然能壓過官府一頭了?”
這不就是在赤果果地說白家以民欺官,這是多大的罪啊,在本朝民告官都是重罪了,何況是騎在官府的頭上。
白鳳鳴直接從席間站起“陸小姐一向與我白家有嫌隙,但也不能在這大庭廣眾的場合下用此嚴重的話語汙蔑我白家,我白家不過一介市井庶民,怎麼可能敢壓到縣衙頭上?——沈大人要逛園子是吧,本公子陪您逛個夠!”
說著,白鳳鳴就走到了沈如卓的麵前,兩人目光交鋒,一個是明麵上的縣太爺,一個是暗地裡的地頭蛇,這場麵簡直修羅場。
“沈大人,請吧。”白鳳鳴伸出了一隻手。
沈如卓抬起了步子,走到了白鳳鳴身側,兩人並肩,朝著白家的宅院深處走去。
等到兩位大爺的身影全都消失了,所有人才名副其實地鬆了口氣,真要命,挑什麼時候不好,要挑在吊唁的時候。
陸建寧看了一圈竊竊私語,因為她剛才的出聲,很多人顯然憋著話想說,但礙於她在場,都憋得很難受。
陸建寧堂然地站起了身“不知道茅廁在哪,煩請丫鬟引個路。”
一個丫鬟立即上前,帶著陸建寧去找茅廁。
陸建寧聽到身後憋不住的竊竊話語“還以為陸家小姐真的好心來吊唁呢,果然呢,原來隻是想找機會再打壓一下白家。”
“一下子挑撥了縣令大人和白家的關係,不知道縣令大人聽了之後會不會生氣?”
“我可是聽說這位新縣令脾氣很是剛直……”
陸建寧聽不到了,雖然故意放慢腳步,還是到了茅廁附近。眼看丫鬟要繼續跟著,陸建寧說道“就到這裡吧,我自己進去就行。”
丫鬟看了看陸建寧,低頭退到了一邊。
陸建寧慢慢向茅廁走去,白家所有人幾乎都集中在了前廳和靈堂,因為晚些時候白老爺子要出殯,白家的人要扶靈。
陸建寧想著沈如卓那個線人,假如他還被關在白家某個地方,那這個地方必然不能有客人去,哪怕是走動都不行。而所謂客人不會去的地方,就隻有主人家的寢室,私院,或者是,靈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