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廝帶來了沈如卓的手信,一看到縣令的令牌,陸家門房也不敢多於盤問就放小廝進去了。
小廝吩咐陸家門房,一會等沈如卓來了之後,一定要儘最大可能拖延時間。
這是沈如卓能做到的最大程度了。
他隻能希望,陸建寧有辦法利用好這段時間差,想出替陸家解除危難的辦法。
陸建寧根本也沒睡著,她聽到消息之後立刻就起身,小廝見到她第一句話就是“陸小姐,縣令大人正帶著人趕往這裡,有人將你夫婿的通緝令塞進了縣衙,大人命我立刻通知陸小姐做準備!”
一口氣說完,小廝已經快暈過去了,不過他的辛苦沒有白費,陸建寧在那一瞬間就已經全都明白了。
她陸家將要麵臨什麼,以及,沈如卓已經在路上。
此時,施芥呆若木雞地站在院子中,完全聽見了小廝剛才的話。
那一刻,夫妻二人視線對視,陸建寧眼內全是寒涼。
施芥在那一刻知道,由於他的隱瞞,甚至讓陸家連提前謀算的機會都沒有了。
陸建寧言簡意賅說道“你跟我進來。”
然後她就轉身進了屋,院子裡柱子和其他下人都還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甚至沈如卓小廝的那一連串話,他們都聽的有些懵懂,沒明白什麼意思。
什麼是縣令大人趕往這裡?通緝令?什麼通緝令?
可是施芥一聲未吭,直接就隨著陸建寧進了屋。
陸建寧反手關上了門。
那一刻的寂靜,仿佛千萬年。
“大小姐……”施芥現在連對不起都已經沒機會說了。
他沒有心存僥幸,覺得陸建寧還不知道,他隻是瞬間明白了陸建寧早晨回來之後的那個異樣感。
陸建寧從袖中拿出了施芥的那張通緝令“我以為可以將所有通緝令都毀掉,看來我還是慢了一步。”
這句話讓施芥如同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定在原地。
他心中那一瞬間掠過的,恐懼,恐慌,害怕,愧疚。
無數解釋的話語湧在喉頭,卻根本一個字也說不出來。沒有機會說了。
再也沒有機會說了。
“沈如卓從縣衙到陸家,最遲也隻剩下一炷香,就算門房再拖延,也拖延不了多久。”
施芥說道“把我交出去吧。”
陸建寧望著他,施芥已經宛若隱藏起所有情緒的機器“就說陸家不知情,並且主動交出犯人,和之前那次一樣,陸家隻是被陷害的受害者。”
就像是之前武館那次一樣,讓所有人覺得,陸家隻是太倒黴,特彆慘,總是被一些彆有用心的人盯上。
陸建寧盯著他,那一瞬間目光既冰冷又悲哀。
“為什麼。”她終究還是問了出來,她的內心簡直在咆哮。
從看到通緝令的那一刻起,她的情緒就已經失控的邊緣,隻不過,她是陸建寧,她永遠也不能真的失控。
施芥望著她,臉上仍舊是那般溫柔悲傷的表情。
陸建寧卻出離憤怒了,他永遠都是露出這樣的表情迷惑她,讓她覺得他迫不得已,讓她一次又一次地破了界限。
“建寧,沒有時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