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會裡的人群傳出哄笑的聲音。
李·克斯特伯爵夫人也捂著嘴笑,好一會兒才停下來邀請這位男士參加她的生日舞會。
男士英俊優雅,女士美麗動人,兩人在眾人豔羨的目光下跳了一曲又一曲,裙擺隨著舞姿飛揚,轉圈,上麵的珍珠飾品熠熠發光。
洛倫和赫敏牽著手坐在角落,誰也看不見他們,誰也觸碰不到他們,他們見證這場舞會,但不在這個時空。
舞會散場,少女說服男人在城堡小住。
白天他們出門騎馬打獵,追逐風和陽光,在田野裡嬉戲。晚上他們在燭光下舞蹈。
就這樣過了四天,兩人徹底墜入愛河,無法自拔。但男人說什麼也不能留下,他一定要離開,女人哭了一夜,仍舊挽留不住。
五天後的早上,男人和女人在門口告彆。
洛倫和赫敏仍舊坐在角落,機械地注視著這一幕。
男人看著少女哭紅腫的雙眼,心痛難忍,他伸手撫摸女孩的臉頰,已經沒有初見時那樣豐盈:“也許有一天我會來找你,希望那時候你依然美麗動人。”
淚滴從少女眼角滑落,兩人深情一吻後,男人頭也不回地走了。
大門關閉,城堡再次陷入黑暗之中。
男人走了,少女飽受思念的痛苦。從小一起長大的女管家不忍看見少女受苦,帶著她出門了一趟,這一趟不知道去了多久,但顯然仍舊沒有結果,她們找不到男人的音訊。
李·克斯特伯爵夫人在思念當中漸漸消沉下去,年輕的肉體在抑鬱中逐漸消瘦,衰老,麵色逐漸變得蒼白。
女管家四處求醫問藥,但沒有任何作用。
在一個暴風雨的晚上,窗外不停響起雷鳴的聲音,震耳欲聾,暴雨吹打在城堡上,伯爵夫人翻來覆去徹夜難眠。
她已經消瘦得隻剩下骨頭架子,皺巴巴的皮緊貼在骷髏上,所有人都看得出來,她就快死了。
女管家在二樓的一個房間點起蠟燭,燭光把她的身影投在玻璃窗戶上,修長而鬼祟。
她喚來城堡裡最年輕的女仆,讓她擦拭燭台,躲在女仆的背後,用匕首殺死了刺穿了她的身體。
鮮血濺出的一瞬間,洛倫眼睛裡的晶藍色光芒包裹住整顆眼球,眼前所有的景象飛快縮小,縮小,縮成一個點。
他終於看清楚,眼前是一麵閃著血紅色魔力光芒,小巧精美的鏡子。上麵是橢圓的鏡麵,下方有一個手柄,手柄尖端鑲嵌著一顆紅寶石。
剛剛看見的舞會,少女,暴雨夜殺人的景象,都是這麵鏡子呈現的鏡像。
沒有對兩人照成傷害,應該不帶惡意。
但洛倫很不高興這種悄無聲息被帶入幻境的遭遇,他的魔杖直指鏡麵,“【神鋒無影】”
無形的利刃劃過,沒能切開鏡子,但鏡麵中心的一點延伸出無數裂痕,這麵鏡子已經快碎了。
洛倫正打算再來既幾次破除幻象,鏡像又一次將他籠罩,再睜眼,他又重新坐回城堡的角落。
他捏緊了魔杖,喃喃道:“對付這種東西,就應該用厲火燒尼瑪的。”
城堡裡的故事仍舊在繼續,女管家把女仆的血裝進高腳杯裡,給伯爵夫人喝下去,並且用鮮血擦拭伯爵夫人的肉體,暴風雨遮掩了所有的痕跡。
就這樣李·克斯特伯爵夫人的病好了,她重新變得年輕美麗,光彩耀人。但也迷戀上了鮮血的滋味,之後的每個月,女管家都會為她殺死一位年輕的少女,飲用她的鮮血,用鮮血沐浴。
城堡重新變得明亮,燈火輝煌,比之前還要盛大的舞會反複上演,李·克斯特伯爵夫人希望重現那晚舞會的場景,重新找到那位英俊的紳士。
砰砰砰!
城堡敲門聲再次響起的一刻,鏡麵碎裂的聲音響起,眼前所有的景象碎裂成無數鏡片,消失不見。
洛倫和赫敏重新出現在森林裡,他們的腳正踩在一條泥土小坎上,上麵鋪滿落葉。
“結束了?”洛倫查看著四周的景象,這次是真的普普通通的森林了。
赫敏麵色茫然:“我們剛剛不是在撿木柴嗎,為什麼好像在這兒停下來了。”
這話有些奇怪,洛倫看著赫敏的眼睛,問道:“你不記得剛才的事情嗎?”
“剛才的事情?什麼事情?”赫敏問道。
洛倫愣在原地。
赫敏是沒有剛才的記憶,還是剛才的赫敏是幻境的一部分?
他更偏向於剛才隻有他進入了幻境,對赫敏來說隻是在這裡失神了一瞬間。
赫敏見洛倫表情不對勁,她回想了一下,找不出原因,接著問道:“剛才發生了什麼事情嗎?”
洛倫不打算跟赫敏講清剛剛的幻境,免得讓她擔心。
他露出笑容,說道:“剛才不是說撿的木柴夠了嗎,為什麼不能停下來?”
“我明明說的是要多準備一些,這還不夠!”赫敏拍開他的手,認為這人是想偷懶,不再理他繼續撿木柴去了。
洛倫跟在赫敏後麵,腦海裡這才開始梳理剛才的遭遇。
從經過這個小土坎開始,他們,或者隻有他就踏入了幻象。
但幻象不是直接變成城堡,而是通過映射酒店,穿西裝的酒店經理的形象把他引入裡麵的房間,再通過房間進入城堡,最後他在城堡角落完整觀看鏡像。
首先,這種一環套一環,映射鏡像的風格,跟他在火星明亮的夜晚解讀《亞伯拉罕之書》的時候是一樣的,都跟鏡麵的聯係非常深刻。
兩者之間會不會有什麼聯係,這會不會是一個成體係的魔法,或者煉金術。洛倫打算回去查查看這種鏡像幻覺的資料。
其次是內容,鏡像傳遞了一位名叫李·克斯特伯爵夫人用鮮血維持青春的故事,她和她的女管家一定是巫師,這種行為可能是純血家族的黑魔法,也有可能是吸血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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