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恩的眼睛止不住往後麵的走廊看,確認費爾奇和洛麗絲夫人不在附近後鬆了一口氣,學著哈利的樣子開始剔除鞋上粘黏的泥巴:“這是什麼魔咒,可真方便,不過要是連這些討人厭的泥巴也能擋住就好了。”
divcass=”ntentadv”“泡頭咒的改良應用,目前隻能防水和阻隔氣味……”洛倫抬腳看了看自己的鞋底,也沾了泥,“不過另一個魔咒很適合剔除這些泥。”
“【旋風掃淨】”
洛倫的魔杖繞了一個圈,召來的旋風也在幾人的腳下繞了一個圈,卷動著泥濘躥入漫天大雨裡。
“走吧,回寢室洗個熱水澡,明天又是忙碌的星期一!”哈利笑道。
“星期一……”洛倫沉吟一下,隨即抬起頭看向兩位室友,問道,“你們明天要交的作業寫完了嗎?”
作業!?
羅恩當即瞪圓了雙眼,臉色變得驚恐起來。
哈利短暫地愣了一下,驚慌地叫了一聲後大步往寢室跑去,比趕著回城堡時還要急。
羅恩連忙跟上:“都怪你,如果不是你一定要看扒地鼠,我們早就回來寫作業了!”
“明明怪你!”
“怪你!”
聽到他們吵吵鬨鬨的聲音逐漸遠去,洛倫和赫敏對視一眼,一齊笑了起來。
雨水和泥濘已經處理掉了,不會弄臟地板,離熄燈還有一段時間,所以也不用擔心費爾奇和洛麗絲夫人的巡查,兩人慢慢悠悠地往公共休息室走。
城堡外是喧囂的雷雨,當雷聲和雨聲穿透厚重的石牆進入耳朵裡的時候,已經不再刺耳,反而顯得夜裡的城堡更加寧靜。
“你說克魯克山能適應在木屋過夜嗎?”赫敏忽然問道。
“說不定它過得比在休息室舒服。”洛倫走在女孩身後,兩隻手按在她的肩膀上,推著她往前走,“彆擔心了,早點回寢室睡覺吧,彆忘了你明天可是‘滿課’呢。加速——”
赫敏的腳步一頓,她仿佛下定什麼決心一樣轉過頭看向洛倫,緩聲說道:“你先回去吧,我忽然想起來我還約了布巴吉教授。”
“又是麻瓜研究的課題?”
“嗯。”
“那好吧。”
洛倫沒有多想,兩人在下一個走廊轉角分彆,一人回格蘭芬多塔樓,一人去麻瓜研究教授辦公室。
走了沒幾步,洛倫忽然回過頭喊道:“赫敏!”
“嗯?”
赫敏轉過頭來看他,恰好站在火把下方的光亮處,整個人看起來鍍了一層金色的光芒,耀眼動人。
“我好像忘了說了。”洛倫撓了撓腦袋,高聲喊道,“生日快樂!”
赫敏一愣,隨即臉上綻開出燦爛的笑容。
……
咚咚咚。
“請進。”
赫敏敲開了麻瓜研究辦公室的門,室內有些昏暗,布巴吉教授從書桌上抬起頭,疑惑地看向小女巫:“格蘭傑小姐,這麼晚了,有什麼事嗎?”
“教授,我來退課。”
……
瘦削的男人站在便利店的貨倉裡,嘴裡咬著一個蘋果,看著一堆亂七八糟的商品發愁。
老實說,清點貨品整理貨倉的確是個麻煩的差事,但對於一個純血巫師來說,隻要有魔杖在手,這種繁複的活計不過是揮一揮魔杖的事情。
但是他承諾好的,在麻瓜社會裡的所有行為都不能動用魔法,一舉一動都親力親為才能體現出誠意。儘管一開始純血巫師小天狼星·布萊克也想不明白,為什麼讓一個巫師乾活不動用魔法是誠意的體現,其實到現在他也沒想清楚。
隻是這大半年來的麻瓜生活讓他多多少少有些體會,那是以前從來沒有過的感覺,在布萊克家衣食無憂的時候沒有,年輕時候和那些麻瓜廝混時沒有,在霍格沃茲上學的時候沒有,後來被關進阿茲卡班,家破人亡後再放出來更沒有。
小天狼星有時候也會回顧自己大半年來的經曆,當然,那是在解決溫飽問題以後。
答應洛倫和鄧布利多的要求,剛剛從霍格沃茲出來到漢普郡時,他身上還有一些從女貞路帶出來的英鎊,那個時期餓了還能吃牛排火腿,渴了還能喝咖啡。
麻瓜咖啡店的咖啡跟他自己做的有一些差彆,拿鐵什麼的更好喝,但是也有更難喝的東西,那種叫美式的咖啡,小天狼星敢發誓,哪怕是忍受力最強的家養小精靈來了也喝不下,狗都不喝……
花光了身上的錢,他也差不多得到當年的受害者家屬的信息。後麵的日子就變得難熬了,他沒有麻瓜身份,領不到麻瓜政府的救濟食品和救濟金,餓了隻能去垃圾桶翻翻看。
也是在那時候,小天狼星知道有些麵包店和鮮食店會在晚上把賣不掉的食物送給流浪漢,都是些冷了硬了的東西,一點都不好吃,但是能填肚子。
渴了倒是好解決,麻瓜公園裡的自來水管夠。
比較難受的就是不列顛的天氣不太好,總是下雨。下雨就要找避雨的地方,就要跟其他麻瓜搶地盤,但是又不能用魔法,每次打架都搞得很狼狽。
他想過用阿尼馬格斯變成狗,從他的觀察來看,流浪狗比流浪漢好過一點……
不過小天狼星仔細思考了一番,阿尼馬格斯雖然不用魔杖,但也算魔法。不管是為了守約還是為了巫師尊嚴,總之最後他選擇成為流浪漢,而不是流浪狗。
中途有幾次真的撐不下去了,他就用魔杖召喚騎士公共汽車,跟售票員換點吃的……舉起魔杖就行,這應該不算用魔法,也不算違背諾言。
第一次上騎士公共汽車時,小天狼星想過回古靈閣換些錢再回來,但一想起洛倫當時說的那些話,他又莫名其妙地堅持了下來。
到後來他找了個在便利店打工的工作,白天是收銀員,晚上是保安,每天早上幫忙卸貨,周末幫忙整理小貨倉。什麼都乾,但工資少得可憐,不過好在包吃包住。
最關鍵的是,便利店的老板是當年受害者家屬之一。
十二年前,她和她的丈夫在街上做小販,賣點手工木製品和編織品,然後她丈夫就被炸死了,留下妻子和女兒艱難度日。
這是一個普通又不太普通的故事,幸福的家庭總是相似,不幸的家庭各有各的不幸。初見時,小天狼星並不對這個堅強的女人有多少愧疚。
這個不幸的女人說她當年一滴淚都沒有流,辦好了丈夫的後事,領了一筆政府的賠償金,開了這個小便利店……一個人忙忙碌碌,早出晚歸,倒是把女兒撫養出來了。
那個女人說這些經曆的時候表情平靜,還有閒心跟他笑:“還好上學不怎麼費錢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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