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9章前後不一的戴西
16世紀初的破釜酒吧後麵的簡陋棚屋裡，穿著褐色布衣的神秘酒吧老板戴西·多德裡奇正自飲自酌地給自己倒滿一杯又一杯蜂蜜酒。
她不瘦不胖身材普通，長期的酒吧工作讓她的手臂肌肉線條明朗，肌膚是凱爾特人典型的白色，一杯又一杯的蜂蜜酒倒進肚子，也沒能讓她的臉色紅潤起來。
簡陋棚屋中央木柱子上掛著的煤油燈靜靜燃燒，這間酒吧還留存著一些魔法的痕跡，斑駁的水晶石燈罩全封閉，裡麵的火焰不需要氧氣就能維持燃燒。
棚屋的木柱子粗細長短都一樣，仔細看，就連上麵木紋形狀位置都完全一樣，大概是用複製咒造出來的。
或許酒吧前廳裡的許多事物也是用魔法營造出來，就連客人們喝下的美酒，說不定在幾小時以前還是清水，那些麻瓜客人永遠也想不到，魔法和巫師毫無阻隔地展露在他們麵前……
“疑問，我可沒有義務解答你的疑問。”
酒吧老板戴西·多德裡奇抬起頭，笑吟吟地看著這位妖精混血的時間來客，眼睛裡帶著好奇。
“……”以往一直跟在校長和副校長的身後，沒有類似問題處理經驗的拉文克勞院長——菲利烏斯·弗立維教授有些頭疼，“多德裡奇女士……”
為什麼米勒娃在的時候你知無不言，幫忙都儘心儘力，換我來就是另外一副嘴臉，種族歧視嗎？
“一個答案換一個答案，你回答我一個問題，我就回答伱一個問題怎麼樣？”
戴西眼睛有些發亮地看著他，滿含期待地建議道，“我知道你可能有顧慮，我再退一步，遇到不想回答的問題你可以喝一杯酒代替。”
“教授，她是想用酒精麻痹你的思維，方便套取更多信息。”
赫敏拉著洛倫急忙跑了過來，四人一起坐上了這張臨時拚湊的長桌。
“為什麼總把我想得那麼壞？”戴西苦惱地皺了皺眉，她像是發泄怨氣一樣反問道，“難道你們那個時代的破釜酒吧是什麼邪惡的代名詞嗎？或者是黑巫師的聚集地？”
“這句話其實還是在打探破釜酒吧在我們那個時代的狀況。”不等洛倫和赫敏說什麼，弗立維教授搖了搖頭，這位出身拉文克勞的教授並不是什麼都不懂，他直白地說道，“多德裡奇女士，我們可以更加坦誠一點，不用這樣彼此猜疑和試探。畢竟按照你說的，這裡並不是真實的曆史。”
“您說的對，遠方的客人。”戴西收起了笑意，表情嚴肅起來，“為了表達歉意，我可以先解答你們的疑惑。”
弗立維教授靜靜地觀察著酒吧老板的神情，她眼睛裡映射著煤油燈的光點，看不出任何異樣，弗立維教授點了點頭，思索著問道，“既然這裡有通往其他的地方的出口，女士，為什麼您不通過它離開呢？或者如果您好奇未來的事情，為什麼不用那個桶親自去看看……我實在無法想象，同樣的一天重複千千萬萬遍。”
“因為這是我的一天，一切都是我自己的選擇，你們現在看到的我是在無儘的重複中萌生的意識，離開這裡我就不存在了。”戴西輕聲答道。
“聽起來像是魔法畫像。”洛倫、赫敏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
弗立維教授勉強確定這位多德裡奇女士不至於心懷惡意。
“該我問了，破釜酒吧在你們那個時代還存在嗎，是什麼樣子？”戴西有些緊張地看著幾人。
“依然存在，而且擴建得更大了。”弗立維教授笑著說道，“雖然經曆過一些波折，17世紀末期……然後是19世紀初……全體巫師都團結了起來，通過大量的遺忘咒修改了整條道路的規劃，使得破釜酒吧在新的道路規劃中有了容身之處。”
“他們向麻瓜隱藏了破釜酒吧……”戴西神色複雜，眼睛裡映射的燈光微微散開，眼神似乎沒有焦點。
“女士，女士？”弗立維教授有些擔憂地看著她。
戴西從恍惚狀態中清醒過來，深深呼出一口氣，有些釋然也有些遺憾：“我創建破釜酒吧的初衷，就是希望麻瓜和巫師們共聚一堂，哪怕談論完全不相乾的話題，也能一起碰杯。沒想到……”
弗立維教授跟兩位小巫師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安慰這位女巫，他們這時候才恍然反應過來——
戴西·多德裡奇女士所在的時代，她創立破釜酒吧的時代，比《保密法》出台還要早兩個世紀，她是巫師和麻瓜融合的孤獨先行者之一。
“其實也不是沒有麻瓜，去年開學前，我的爸爸媽媽、洛倫的爺爺跟海格在酒吧裡聊得很開心。”赫敏小聲說道，試圖給這位女士一些微不足道的慰藉。
戴西勉強扯開嘴角朝她笑了笑，隨後看向弗立維教授：“我想聽聽關於您的事情，畢竟，您看起來有些特彆……尤其是，你和兩位人類小巫師一起。”
弗立維教授皺了皺眉毛，擁有妖精混血的他不是第一次聽到類似的疑問，但自從他晉升傳奇決鬥大師，在霍格沃茲任職後，近年來他已經很少解答類似疑問了。
看著這位善良的女士正黯然傷神的份上，弗立維教授簡短地講述了自己的身世：“……我現在是霍格沃茲魔咒學教授，拉文克勞學院院長。”
“所以，您隻是非常稀少的特例對嗎？”戴西輕聲說道。
弗立維教授不喜歡這種形容，卻找不出什麼不對，緩慢地點了點頭。
“聽起來哪怕過了幾百年，世界還是以前的樣子，巫師的歸巫師，麻瓜的歸麻瓜，妖精的歸妖精……”戴西語氣沉重悲愴，語速越來越快，到最後甚至有些歇斯底裡的意味，“甚至因為所謂的《保密法》，就連獨角獸與人類的邂逅，梅林與亞瑟王那樣的故事也永遠不會再次上演了！”
“女士……”弗立維教授擔憂地看向她。
“我沒事。”戴西搖了搖頭，將杯子裡的蜂蜜酒一口飲儘，又給自己倒滿一杯，順便給其他幾人倒上了，“我隻是，隻是覺得這個世界……”
她沒有說完，洛倫幾人卻似乎明白了她的意思，對於這樣一個理想主義者，宣告她的理想徹底破滅大概是最殘酷的事情。
弗立維教授舉杯跟她碰了碰，微微抿了一口。
赫敏思考了一會兒，忽然說道：“其實多德裡奇女士您不用失望，按照目前的趨勢，魔法界跟麻瓜社會一定會坦誠相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