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三。
今天有兩門考試，天文學和占卜。
巫師設立的天文學沒有那麼多複雜繁瑣的計算公式，不必計算木星受到哪些引力影響，不必計算不同軌道衛星的旋轉周期，不必區分星體不同層級的物質組成，問答題隻用儘量多的陳列衛星的名字。
閱讀分析題的主要材料是火星上生物跡象，要求嘗試分析火星上是否有老鼠之類的生物存在，小巫師們不清楚這道題的正確分析思路，但是依照樸素的生活常識，他們還是將答題區寫滿了。
下午進行占卜學考試，沒有理論答題，直接上實踐測試。
因為是選修課，像赫敏這樣沒有選課的人完全不用考，考生人數比之前的必修科目少得多，考試進行得很快。
聽到自己名字後走進禮堂，洛倫驚訝的發現，這次占卜學的主考官又是瑪奇班教授。
“我們又見麵了，摩根。”
“下午好，教授。”
“放輕鬆，不要緊張，來看看今天考試的內容……”
瑪奇班教授笑著說道，她指了指桌上的測試道具，一個水晶球，一隻倒扣著的茶杯，最後攤開手掌，“或許你們過去的占卜都發生在北塔教室，在考場上有些不適應，很多人都糊塗了……”
哪怕是在不講道理的魔法世界，占卜學也是比較獨特的存在，測驗基本沒什麼標準答案。哪怕是身具天目的特裡勞尼也沒辦法在占卜學上拿滿分，考官和考生都沒有天目，唯一的參考資料就是教材。
洛倫對照著教材裡的內容嘗試解讀，教授也隻能根據教材內容批閱答案，僅此而已。
……
“唉，我考試的時候完全糊塗了，這門課我肯定會不及格的。”
羅恩嘀嘀咕咕地說著，表情滿是惆悵，“水晶球占卜的時候，我對照裡麵的陰影，非常詳細地告訴主考官，我看見了一個鼻子上長瘤子的醜八怪，結果一抬頭，嘿，主考官就長這模樣。”
哈利歎了一口氣：“我也是，我弄錯了瑪奇班教授的生命線和智慧線，說她應該在上周死去。”
洛倫忍不住笑了起來，此時他們正走在去天文塔的樓梯上，進行天文學實踐考試。
“我早就說過！”赫敏微微揚起下巴，“占卜學是門重視天賦忽略邏輯的課程，我們本來就不應該選修占卜。”
洛倫攬住她的肩膀：“還好，反正現在都考完了。”
“是的，我們用不著再關心茶葉的形狀和水晶球裡的迷霧了。”
“……”
這是一個觀察天體的理想夜晚，無風無雲，星月清朗，整座城堡都沐浴在銀色的月光下，空氣彌漫著微微的涼意。
望遠鏡鏡片上有一層水汽，等待他們擦拭好了，瑪奇班教授和托福迪教授將空白星象圖發到每個人的手中，小巫師們對照著望遠鏡裡的景象，填寫那些光團所代表的恒星和行星的精確位置。
靜謐的月光悄然流淌，城堡窗口的燈漸次熄滅，一團團亮光仿佛橙黃色的燈籠。
羊皮紙翻頁的窸窣聲，羽毛筆尖劃過紙麵的沙沙聲，一筆一筆蔓延的墨痕在空白試卷上蔓延，某些東西無知無覺地悄然逝去……
星期五。
最後一門考試是魔法史，沒有實踐考試，理論考試被安排在下午。
吃過早餐，許多小巫師就近在禮堂複習，偶爾遇見教材裡記錄模糊的地方，就近找幾位幽靈詢問，不僅能了解真實曆史，還能感受親曆者的第一視角。
有些基礎紮實的同學互相抽背，複習得津津有味，有些同學則是兩手抱著腦袋，強忍著瞌睡，硬著頭皮閱讀那一摞一摞魔法史的筆記，學得滿頭大汗，抓耳撓腮。
洛倫左手邊擺著赫敏去年的魔法史筆記，右手邊攤開九九新的教材，對照著翻看了一會兒，不自覺皺起眉毛：
“赫敏呐，你這筆記有點過於詳儘了吧，都快把書裡的內容全部抄寫一遍了。”
“我知道你不怎麼看教材，所以特意抄寫得詳儘一些，方便你閱讀，也方便我鞏固記憶。”赫敏頭也不抬答道。
“可是很多內容都不重要吧，就像這一段，措辭拗口，內容空洞，又臭又長，背誦它做什麼？”
“你說得對，可是那一章彆的內容我都背下來了，剩下一段總感覺不舒服，乾脆一塊兒背誦了。”
洛倫看著赫敏雲淡風輕的表情，倒吸了一口涼氣：“這就是格蘭傑小姐嗎，嚇人。”
“……”
旁邊的哈利和羅恩對視了一眼，腦袋默默往書裡埋了埋。
下午兩點。
五年級的小巫師走進考場，找到各自的位置坐了下來。
賓斯教授不在，這是唯一一次任課教授缺席考場。
考場前麵，瑪奇班教授將沙漏翻轉過來，蒼老嘹亮的聲音傳遍考場：“可以開始了！”
洛倫沒有著急下筆，而是將試卷從頭到尾翻了翻，大概瀏覽了一遍題目。
「在你看來，魔杖立法促成了還是導致了更好地控製十八世紀的妖精叛亂？」
「《保密法》在一七四九年怎樣被違反，後又采取了什麼措施以防止這類事件再次發生？」
「請陳述是哪些事件導致了國際巫師聯合會的成立，並解釋列支敦士登的巫師拒絕加入的原因。」
「……」
洛倫抬頭看了看前排的赫敏，她的羽毛筆已經開始晃動，末端的白色翎羽幾乎舞出殘影。
對應的知識點在腦海裡浮現，化作墨痕從筆尖傾瀉而出，流暢無阻。
金燦燦的陽光從天窗外麵灑落，悠閒的黃蜂嗡嗡飛過，小巫師們振奮的表情逐漸麻木，捏著羽毛筆的手指因為過度用力而酸脹泛白，眼神逐漸呆滯。
整個考場隻剩餘羽毛筆劃過羊皮紙的聲音。
當魔法史考場前方沙漏裡的最後兩粒砂礫落下，瑪奇班教授扯著嗓子宣布「考試結束」的時候，那些遲鈍呆愣的大腦猛地清醒過來，短暫地沉寂兩秒鐘後，考場裡爆發出震耳欲聾的歡呼聲！
o...s考試結束了。
他們的五年級結束了。